可真当见到了,他却什么都不想说了。钟情若是愿意告诉他,他便听着。若是不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吧。
对方还是穿着一身白衣,但衣袍包裹着的身子却更显消瘦。他慢慢地抬起头,对上戚临的目光,不冷不热地说:“你还是来了。”
戚临被他这个态度气得不轻,但口中还是调侃着说:“怎么,还得经过你同意吗?”
钟情似乎是料到了他的态度,没有反驳,也没有接话。他伸出手,指尖现出一点光晕,凭空地就在二人身边圈起一块地方,将他们与外界隔绝。
“你此举,是怕我打扰了这些剑灵?”
“是。”
他承认得痛快,但戚临的心里并不痛快。他先是暗暗地在心里把钟情骂了个好几遍,而后又盯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你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知,我死了。”他一字一句地说着,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情况,“附在青霜上的是我的残魂。”
“哦。”戚临闷闷地应着,心中生起的火苗在一瞬间被眼前人给泼了个遍。
“多久了?”钟情问他。
“五百年。”戚临恶狠狠地说,“你困了我五百年。”
“五百年……”他怔怔地望着天际,半晌之后又侧过头看着戚临,“你不该来这里的。”
戚临当场就气急道:“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应该来这里?是说他不应该来剑宗找麻烦,还是不应该来寻他的剑?
钟情语气平淡:“五百年了,你也该忘了我的。”
戚临皱了眉,撒谎说道:“我看你是脑子坏了,还是太给自己面子?我来这里,是为了拿走你的青霜,在你的坟前生生折断,让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少给自己贴金。”
“戚临。”钟情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该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不亚于一道天雷,生生地劈在戚临的身上。他并非天生魔物,也非那些半道入魔的修士。他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吞了某位大魔的内丹,一朝化形,至此为魔。他不认识那些人,也不愿去结交什么人,他见过太多太多无趣的人,他们都不值得他驻足停留。
直到他遇上了钟情。这人实在是再有趣不过的一个剑修,明明嘴上说着仙魔不两立,明明最开始极其抗拒自己的接触,可在他伤重的那一刻,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生出援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