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昔言假意在地上蹭鞋,搪塞道:“刚刚踩泥里了,鞋底脏,你们先进去,我们弄干净就来。”
楼房男主人和善,大方地表示没事,家里不是瓷砖地板。
邵云峰说:“你们那儿飘雨呢,往里站些。”
叶昔言只是应下,“行,马上。”
邵云峰顾不到那么多,说完就进门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进屋,没人发现江绪咋了。
等到外面只剩她俩,江绪松开了手,不过还是没有放下伞。
大夏天的,叶昔言身上只有一件t恤,总不能脱了换给她穿,只得进去借一身穿的将就一晚。她还是不多瞧,只说:“我去找毛巾和衣服,等会儿出来接你。”
现在不好直接进去,那些人都在堂屋,一进房子可就撞上了。
江绪嗯声,拧干还在滴水的衣角。
大雨滂沱,哗哗如瀑,啪地落在地上又溅起,站在角落里都躲不开。进去之前,叶昔言拉了江绪一把,又将伞往上抬了抬,温声叮嘱:“站里面一点,雨都飘头上了。”
言罢,急忙忙转身就走。
江绪半掀起眼皮子,瞅着这人的背影,扯了下黏湿在胸口的衣角。
其实叶昔言的衣服也是湿的,不过没那么惨,只有裤腿和衣摆沾了雨水,上半截还好,没湿太多。她找到女主人,轻言细语地讲明来意,告诉对方怎么回事。
女主人一听就明白,当即就找了条长毛巾跟着出去,让她俩从侧门进,领着两人绕开堂屋上楼梯,去二楼找了两身衣服让进浴室换。大姐心好且实在,也没什么乱七八糟想法,念着她俩都是一身水,便拉上两个人都去浴室洗洗澡再换,省得待会儿麻烦,毕竟楼下还有一群人,她们先洗了也不用排队等。
大姐老家是南城的,她会讲南城方言,看叶昔言和江绪都不动,以为是不好意思,就用夹杂着乡音的话说:“你们两个姑娘家家的,洗就洗咯,又不是男嘞,莫得事,羞哈子嘛。”
可能是听不懂南城方言,江绪反应不大。
叶昔言耳根子发热,一时竟想不出该接什么话,含糊地敷衍两句,说是不急。
以为这是太讲究才不愿意,大姐笑着嘟囔了一句:“小女娃子脸皮薄。”
叶昔言不辩解,让地方给江绪。
大姐没在上面久待,不一会儿就下楼。
江绪在里头洗的时候,叶昔言一直守在外边,哪儿都没去,也没地方可去。
小楼房的浴室宽敞,比城中普通三室一厅的房间还大,里面安装了热水器和花洒,冲凉不费时间。
中途,江绪关了水,喊了声门外的人。
叶昔言不轻不重地回应。
隔着一道黄木门,江绪说:“帮我找个吹风机过来,这儿没有。”
叶昔言又下楼,找主人家借电吹风。
电吹风挂在一楼的厕所里,那里面同样有人在洗澡。
叶昔言等了几分钟,待拿到东西上来时,江绪已经洗完换好衣服了。
浴室的门半掩着,叶昔言推开之前敲了两下,等江绪应了才进。
门后,江绪穿着过分宽松的白色短袖,两条腿光着,赤脚站在地上。她没穿大姐给的裤子,不合身,腰太细了,又没皮带系,穿上了也会掉,只能另寻法子,吹干湿短裤再穿。
除了湿衣服湿裤子,置物架下面还挂着别的小物什。
叶昔言顺手关门,反锁,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将吹风机递给江绪。
江绪接过,道了声谢。
衣物什么的都在车上,雨这么大不方便过去拿,今晚只好忍一忍,明儿回房车了重新换。
吹风机的响声呜呜,动静挺大。江绪用最大的热风把湿东西都吹干,背过身换上,随后吹头发。
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叶昔言在另一边收拾,谁都不偷摸看谁,相互坦坦荡荡,未有多的心眼儿。
没过多久,贺姐她们组队上来,到这间浴室来打挤。
此时江绪已穿戴齐整,刚吹干头发,就要让地儿给叶昔言洗澡。
贺姐和罗如琦都是大咧咧性子,觉得都是女人就没必要挨个儿等,两个车队二十来号人,一个一个洗得哪个时候去了,她们直接拉上叶昔言,还把小陈和另外两个姑娘叫进来。贺姐豪气地指使:“赶紧的,一人冲两下,别浪费那么多水,冲完麻利吹干衣服,也别找主人家借了,不给人添麻烦,都来都来!”
小陈几个都不扭捏,让去就去,都笑嘻嘻的。
江绪出去,帮大家带上门。
叶昔言略微犹豫,迟疑了半晌,但看到贺姐她们两三下就脱得精光,还是随着了。
兴许是一场大雨浇灭了某些古怪心思,面对别的女人,叶昔言心无波澜,半点旖旎念头都没有。她瞥了下别的队友,低头看看自己,边抹沐浴露边瞅向砖墙上的镜子,望着镜里的各个身形,没觉得哪里不一样。
浴室里就一个花洒,女人们不时挨挨碰碰,感受就那样。
叶昔言搓了搓胸口,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
贺姐拿起花洒帮她冲背,她不要太自然地道谢,不觉得别扭。贺姐好笑,“客气什么。”
一行人轮流收拾完,下楼时主人家都快煮好吃的了。
车队来得及时,差不多赶上这家的饭点。
男主人张罗着多炒了几个菜外加一锅饭,虽不丰盛,但还是能填饱肚子,能对付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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