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不吭声,在捣鼓淡盐水,顺手就端一杯给她。
她俩还没来得及讲些别的,苏白她们不一会儿就过来,到车上问问小陈的情况。
日落过后的天没多久就黑尽,平地上拉起两盏灯。
车队还在山中,已进入贵州境内。
没有村落或城镇的户外手机信号极差,连上网都困难,电话倒是能打出去,但信号不够稳定。
有人坐在高地上吹夜风,跟同伴瞎唠嗑,有人在坐在一堆看提前缓存的电影。
何英正喊叶昔言她们下车转转,出去透透气,顺便省点电。
叶昔言到人少的、灯光能照到的地方坐下,打开下午江绪给的那瓶水。
后知后觉的,她这才发现瓶盖早已被打开过,水的味道与原本的有一丢丢不同。
江绪坐在她左手边,目光敛起。
叶昔言侧身,“谢了。”
江绪撩了下头发,“不用。”
山里的夜晚比在苗寨时还舒适,降温快,空气没那么干燥,到十点多那会儿吹的风就没太重的热气了,一阵一阵很是安逸。
这时大家刚吃完东西,该洗漱该歇歇,全都回房车上。
邵云峰在清点人数,大声说:“差不多就休息了啊,到十一点就全部回车上,别在外边乱晃悠,不要熬夜,明天还有正经事,到时候够你们忙的,更不准单独出去,有事就报告,手机不好用喊一声都行!”
叶昔言不急着上车,还在外面吹风。
罗如琦和苏白她们上去了,兴冲冲回房车打牌,还把小陈拉上。
江绪也在空地上,端着平板在做什么。
叶昔言过去,盯着看了许久。
平板上全是医理相关的东西,她看不懂,跟天书似的。
知道她过来了,江绪头都没抬一下,只是问:“站着不累?”
叶昔言故意说:“不累。”
旋即不讲究地找了张折叠凳,挨着坐下。
夜晚沉闷,两个人挨在一处不好受。
江绪在平板上做注解,低声说:“别挨这么近,热……”
叶昔言不让开,捡了把不知是谁的小扇子扇风,只朝着江绪,不给自己扇。
江绪由着她,没阻止。
良久,注解做好了,这人蓦地问:“开了一天车了,累吗?”
仍是低着视线,注意力在平板上。
叶昔言不介意大医生一心二用,换了只手继续扇风,说:“还好,反正累了都有休息。”
江绪说:“待会儿可以早些睡。”
叶昔言:“知道。”
江绪继续做手里的事。
叶昔言问:“工作?”
“不是。”
“是什么?”
“医学期刊。”
叶昔言挑眉,“那就是学习。”
江绪颔首,“也不算是。”
“哦。”
谈话间,两人越挨越近,叶昔言的胳膊碰到了江绪。
这天有够遭罪,只要不在空调底下待着,仅是挨一挨都热得很。
江绪用笔头点了下不知趣的某人,在她胳膊肘上推了推,示意离远点。可惜叶昔言像感觉不到一般,不远离,扇风更大力些。江绪没空理会她,随即还是专心看电子期刊。
房车里的罗如琦几人在玩牌,笑闹声都传到这边。
除了这块空地,周围都静悄悄的。
和煦的风暖烘烘,裹挟着树林松油的味道,熏得人头脑发昏。
叶昔言不打扰江绪,直到对方看完了,才出声问:“为什么要参加这次的活动?”
江绪把笔插在平板套上,瞥了她一眼,说:“累了,想停下来歇一歇,你呢?”
叶昔言说:“回国休息,看看风景。”
“然后来参加公益活动?”
“不是。”
江绪站起身。
叶昔言跟上她,说:“正好收到了主办方的邀请,没事干就来了。”
江绪问:“原本打算去哪里?”
“还没考虑过,想着先回南城再说。”
房车那边,邵云峰催她俩快回房车。
叶昔言还想再说什么,霎时被打断,便住了口。
两人往前走,一前一后上房车。
车里,罗如琦她们已经在收牌了,五个人挤一张床上。
看到她俩回去,贺姐先吱声:“昔言,江教授,回来啦。”
苏白第二个说话,只喊了江绪。
贺姐下了床,说:“你俩在外边坐半天了,刚还在说要不要叫你们进来。”
江绪到床上把平板放下,不接话。
叶昔言说:“外面风大,舒服点。”
车里还没开冷气,只把窗户全都打开了,要比空地上闷热。
贺姐只是随便找句话来讲,没想真问什么,知道她俩在外头聊了半天肯定不止吹风纳凉这么简单,但还是自觉不多言。
把房车的窗和门都关严实,将空调调至合适的温度,贺姐最先去洗漱。
车上所有人各自收拾。
苏白和施柔自带洗漱用品过来,一看就是要在这车里多住两晚。
叶昔言不跟她们抢,等着她们洗完再过去。
洗完脸,苏白跟罗如琦她们分享自己带过来的面膜和护肤品,让大家随便用,也塞给江绪两张面膜,给了叶昔言一张。
她倒是挺大方,这些东西都不便宜,一张面膜就上百块,硬是眼也不眨就发出去两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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