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跟她们那群人不一样,年轻有为的标签就意味着她的人生经历更为不同。比如学习方面,普通人按部就班一级一级地往上升,小学中学大学,有能力再读个研,那已经算得上出色了,而江绪呢,同龄人还在高中课堂上苦思冥想做题时,她十分轻巧就进入名校了,再等人家卯足劲儿考上大学,她已被破格录取,去了医学发达的国家深造。
经历造就性格,兴许江绪近些年光顾着读书和工作了,所以在处事上就没那么周到圆滑,不太会跟周围人相处。
叶昔言这么想着,勉强释怀了。
她拢了拢胸口的薄被,借着照明的小灯灯光瞧向另一边。
江绪背对着她,侧身朝外面。
这人动了动,窸窣一阵,在被子里解了扣子,不着痕迹地把东西塞一边。
叶昔言在后边看着,一时半会儿卡了壳。
大医生未免太保守了点,又不是当着车里人的面全脱,矜持到这地步还真是少见。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行为本就符合江绪的性格,一直都是如此,不管是现在的同床睡觉,还是早先在招待所洗澡,亦或是平时的各种行径,好像从来都没变过。
一米五宽的床就那么大,再怎么拉开距离,她俩还是靠得很近,稍微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
柔和的光影下,江绪耳朵上浅细的绒毛都能看到。
两人身上都有淡淡的酒味,不难闻,只有贴近了才能嗅到味儿。
叶昔言有些晕乎,没喝醉,就是不受控制地走了神,心口生出热意到处乱蹿。驻车空调的冷风不住地吹,车里还算凉快,可这股子热就是平息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罗如琦她们都睡着了,她往外移了些。
彼时江绪还没睡,感知到旁边的动静,颤了颤眼睫。
叶昔言没再做出别的举动,仅止于此。
大概是喝了酒好入眠,不出十分钟,她渐渐睡去。
许久,江绪动了一下。
这一夜漫长,比之往常更难熬。
叶昔言睡觉不老实,后半夜三四点那会儿总是乱动,不但扯被子,还无意识地朝温暖的地方挤。
凌晨降温快,空调开得足,车里冷嗖嗖的。
江绪醒了一回,睡得不太踏实。
某人都快完全抵上来,一只手搭她腰上,匀称的呼吸悉数落在她颈后。她躲无可躲,前边没多余的地方,再挪一点就会掉下去。
过于亲密无间的姿势让江绪无所适从,半晌,她还是将腰间的手推开。
沉睡中的叶昔言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又往前挤了些。
柔软的触感忽如而来,江绪僵住。
她俩都穿得少,这般严丝合缝地挨上来,当真是什么都感受得到。
周遭死寂,除了空调运行的轻微响动,别的声音一概没有。江绪怔住,半晌,抿了抿唇。
她躲不开,亦不能把对方推开,只得煎熬受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过得很慢。
也许是几分钟,也许不止,到最后江绪还是转过身,轻轻推了叶昔言一把。
叶昔言惺忪地睁开眼,半梦半醒不知现实,迷迷糊糊地喊了声:“江医生……”
江绪没看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声音说:“你进去点。”
叶昔言分不清此时是在梦里还是真实,可仍旧昏沉沉地往后挪了挪,艰难地让出位置,片刻后又继续睡觉。
五六点钟,天际露出鱼肚白。
野外的清晨比镇上还要湿润,不过是一晚上时间,玻璃窗上就起了一层水雾。
一众人睡到将近八点,此时太阳都从山头后升起来了,曦光刺眼,透过车窗帘都能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江绪是最早起床的那个,天刚蒙蒙亮就起了。
叶昔言起不来,醒了会儿神才发现床上少了一个人,四下看看,江绪已经不在车上。
其他人也起来了,外面有点吵。
重新出发前,两个车队都需要收整一番,还得把昨晚制造的满地垃圾捡干净打包带走。
叶昔言嫌弃自个儿身上的酒味,换了身行头再下去帮忙。她没看到江绪在哪儿,想也不想就问何英正:“正哥,江医生呢?”
何英正满不在乎地说:“不知道,一早上就没看到。”
她只好到处找找,出于担心,怕会出事。
四下找了个遍,还是没见到人。
看她走来走去的,邵云峰问:“昔言,你找什么呐?”
她直直反问:“江绪去哪儿了?”
没懂她一大早找江绪做什么,邵云峰云里雾里的,不过还是指了下吉普车的方向,说:“在车上。”
叶昔言顺势望去,一下子就看到了江绪。
那人在副驾驶座上,半合着眼,像是在补觉。
邵云峰好奇,“你找江教授做什么?”
叶昔言语塞,讲不出来,实话实说好像有点奇怪。
才多久没看到对方,也不问问大家就匆匆找人,委实太急了点。
她迟疑了一瞬,搪塞道:“有点事。”
邵云峰没多管这些,只说要吃饭了,让谈完就快点过去。
早饭期间,另一个车队的人来这边凑热闹。
昨晚那个大波浪就在其中,身后还跟着一个模样英俊周正的男孩子。男孩子年纪不大,一脸青春朝气,一看就是十八.九岁的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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