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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映入瞳眸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姜琦婷愣了一会儿,接着赶紧坐起身想搞清楚状况,不料这一个动作,让自己全身上下无一处是不作痛的。
「嘶——!」她皱紧眉头,忍不住叫出声。
一连串的大动作,连带吵醒了趴在她身旁睡着的姜頎威。
后者先是摇了摇刚醒过来还在浑沌的脑袋,随后看着眼前的姜琦婷,表情从一开始的发愣,逐渐转为惊喜。
「姐!」他大喊,眼上更是顿时盖上一层薄雾。
「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喝水吗?还记得我是谁吗?」突然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姜琦婷不知该从何回答起。
「姜頎威,我为什??不对,现在是几年几月几号。」她环顾了四周和满身的绷带,多少明白自己已经不是在七年前的时空了。
「??20xx年11月4号。」姜頎威不理解为什么她好不容易从昏迷中醒来,第一句话却是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
「哈??果然。」回到原本的时空了啊。她心里默默地想。
但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想不起来!
为什么还是没有半点当初跳楼时的记忆?
姜琦婷忽然抱着脑袋,她发现不管怎么努力去回想,那一段的印象却好像被偷走一般,只能留白,或者是等待有什么东西会来物归原主。
「姐!姐你在做什么!」一旁的姜頎威见状激动的大吼,随即按住姜琦婷那双把头发抓的一团乱的手。
他的一喊似乎起了作用,姜琦婷表面逐渐恢復了冷静,但还是紧张地张口问道:「你知道??我当初会跳楼的原因吗?」
听见问题,姜頎威动作一滞,许是被问题给愣着。
「姐。」他轻轻一叹,「你那时候因为有先掉到遮雨棚上才滚到地面所以没有当场死亡,但医生还是说你摔成这样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奇蹟了。我们本来都觉得你大概是只能一直躺在病床上,现在你醒了,我就拜託你好好养伤不要再去管那些让人心烦的事,算我求你了,嗯?」姜頎威看着自家姐姐这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眼眶一红鼻头一酸。
闻言,姜琦婷皱起了眉头,但看着弟弟苦苦哀求的神情,还是狠不下心。只好静静的点头答应了。
「太好了。」见姜琦婷终于屈服乖乖养病,他展开许久没露出过的笑顏,然后倒了杯水递给她,「你先喝一下水,我叫一下医生顺便打给爸爸。」
明明不久前还能看到姜頎威穿着制服的青涩模样,现在眼前的他却变的成熟许多,不过,变成熟是必然的,姜琦婷看着也挺欣慰。那,他那疲惫的背影呢?
是自己害的吗?
姜琦婷想到这,心中便掀起满满的愧疚。
不久后,一群护士跟着医生走进了她的病房,开始对她问许多关于身体感受的问题,以及做一些基本的检查。
幸好,结果出来是好的,只需要等待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好转,简直是奇蹟中的奇蹟。
得知身体没有大碍,姜琦婷不禁红了眼眶。她是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蠢到做出这种傻举动,但现在,她清清楚楚的明白,她想好好活着。
接着,一位还穿着上班服的男人急匆匆的跟着姜頎威进到姜琦婷的病房。
「爸??」看见站在门口的男人后,她立刻泛泪,轻声换道。
「琦婷。」男人的眼眶竟也跟着红起来。
他走向前,伸出双手想要把女儿紧紧的抱在怀中,但看见她满身的伤,便也收回了举在空中的手。
「??你终于醒了。我就相信你一定能醒过来,你一直都是让我这么放心的女儿。」带着浓浓的鼻音,男人笑着说。
「当然了!医生还说没看过像我一样这么命大的人。」姜琦婷展开笑顏,同样闪着泪光。
「嗯,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弟弟会轮流看着你,有什么事儘管吩咐没关係!」
就这样,三人在小小的单人病房里说了好久的话,但是都很有默契的,谁也没再提起轻生这件事。
「叩叩。」
对话到一半,简洁却有力的敲门声响起,硬生生打断了一家人温馨的谈话。
此时,姜頎威和姜父互看了一眼,两人心里有底的点了下头,姜父便开口道:「进来吧。」
语毕,一阵缓慢的开门声划破空气,沉稳的脚步声随之作响。
姜琦婷朝门口方向看过去,那张熟悉的脸孔清清楚楚地呈现在眼前。
是他,都熙渚。
「那么你们慢慢聊,我们不打扰。」姜父自动的站起身,并和姜頎威一同走出病房。
「嗨,琦婷。」都熙渚拿着大把花束走上前,笑逐顏开。
这画面,竟和她在穿越的那两个月里看见的面容重叠在一起。
顷刻,一幕幕的画面如潮水涌入姜琦婷脑海中——
「我想起来了。」她垂头看着被薄毯盖住的双脚低喃。
', ' ')('闻言,他冷笑一声。
「所以你现在过来是想做什么?我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姜琦婷抬起头,瞪着眼前的那人。
「哦?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这不是你自己做的决定吗?」他依旧保持着浅笑。
「你??!」她蹙紧眉头,撇下嘴低喊道:「出去!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相对姜琦婷激烈的反应,都熙渚显得从容,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将花束放到一旁的矮桌上便乾脆的离开了。
房门闔上后,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爸爸和弟弟彷彿知道她需要自己的空间,没有马上便进来打扰。最后,病房里只剩她一人。
姜琦婷像虚脱般累的倒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回想起那天——
她收到都熙渚的简讯,内容是在说他有事不想再和自己隐瞒,并且约在他家大楼见面。
那时,她便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而等到姜琦婷依约定到了都熙渚家,对方又开口表示到顶楼讲比较适合,两人便这么改了地点。
接下来,不好的预感应验了,都熙渚坦承当初被判意外溺死的姜琦婷母亲,其实是他亲手杀害的。
到这,她的脑袋瞬间被刷白,后续对方的解释她怎样都听不下去,两人就这么在顶楼大吵了起来。
最不能让姜琦婷接受的,是她当初因为母亲噩耗而过得行尸走肉的那段日子,其实是由都熙渚将她从泥淖中拉了出来。
把一切痛苦的源头当成依靠,莫名被矇在鼓底好几年,这样的真相让姜琦婷觉得快要窒息,一个转身,便从大楼顶楼一跃而下。
但是好奇怪,为什么,为什么原本苦苦哀求自己听他解释的都熙渚,在映入自己眼中的最后一个表情,是露出一抹微笑???
眨了眨眼,姜琦婷停止回忆,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还留着。
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原本优点是爱笑的都熙渚,到最后,却笑的如此让人心底发寒?
「爱笑??」姜琦婷忽然呢喃了方才脑海里闪过的其中一个字汇,「那么那个朴玄勛,又是什么样的人?」她不知不觉已然把「笑」当成了那人的代名词。
现在似乎全都乱成一团了。
姜琦婷无力地闔上双眼,放任思绪无止境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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