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只是绑架,还是从犯,最多判几年牢,但再加两条人命,数罪并罚,你会死。”
男人身体抖了抖,表情逐渐变得恐惧。
死亡。
谁都会畏惧死亡。
冯远山终于确定,六年前的那场车祸,谢朗知道,也有足够的证据。
他的肩膀垮下来,更个人更显老态,“是曾梦瑶找到我,让我制造一场外车祸,她的目的,是杀时谦。”
果然。
谢朗收拢五指,指甲陷入肉里,凸起的骨节泛白。
他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咬着牙,声音仿佛从牙缝里蹦出来,“为什么?”
想起时谦的笑。
想起时谦的温柔。
还有那些,时谦给他的,自从外公去世后,他再也没有感受到的家庭温暖。
谢朗再也控制不住,大步走到床边,捏紧的拳头,重重砸在冯远山身上,他把冯远山的头死死摁进枕头里,冯远山说不出话,无法呼吸,四肢并用挣扎,拷住他的手铐不停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当年绑架我,是曾梦瑶为了逼傅景鸢和谢启离婚,为了让他儿子成为谢家名正言顺继承人,她成功了,已经成功了!
我、傅景鸢都已经离谢家远远的了,为什么还要动时谦!”
“谢朗。”
陈雩面色一变,从后面抱住谢朗,额头抵在他背脊,“冷静下来。”
谢朗没松手,眼睛里,笼罩疯狂和暴戾。
陈雩担心不已,松开他,转到谢朗身边,抓他的手,又把他的脸转向自己,“谢朗,我们约定好的。”
约定。
谢朗眼睛眨了下。
“小鱼。”他的声音很轻,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变小。
“我在。”
陈雩拉着谢朗,远离冯远山,靠上去,抱住他。
“我在,我陪着你。”
谢朗把头埋进陈雩肩胛,紧紧抱着怀里人,拼命汲取他的体温。
渐渐的,他冷静下来。
谢朗压抑的声音响起,“我没事了。”
他松开陈雩,转而扣住陈雩的手,再面对冯远山,语气是冷静后的冰冷,“告诉我,为什么要害死时谦。”
冯远山大口大口呼吸,刚才险些窒息的感觉,令他心有余悸,再也不敢投机取巧,小瞧谢朗,把当年的事,完完整整说出来。
“要怪就怪时谦,谢启、傅景鸢都放弃了,偏偏他还继续查绑架案,还被他拿到证据,他不死,我们就要坐牢。
曾梦瑶天天睡在金银窝里,她愿意坐牢吗?
我那会也结婚有媳妇,儿子刚出生,我不能坐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就只能他时谦死!”
谢朗没再被激怒。
只是又恨,又凶,又冷地看一眼冯远山。
“我们走。”
他牵着陈雩离开。
到楼下,他们看见张谦,他还没走。
“张总。”听到声音,张谦回头。
路灯下,谢朗的身姿挺拔,脸上轮廓虽然还显得青涩,却已经隐约能看见成熟后的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