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次买的试卷和习题集还没做完,不打算再买。
但他喜欢书香。
也喜欢走在书店里。
走过一排排书架,陈雩在最里面,看到一本一直想找的辅导书,惊喜的拿下来,刚要翻开,口袋的电话震动起来。
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谢朗。
眼眸顿时亮起,陈雩迫不及待按下接听键,随手把书放回原位,快步走出区。
“谢朗?”
“我是季明安,你来谢朗家,他需要你。”
—
陈雩只来得及跟洛程打个招呼,就飞快离开外图,赶去谢朗家。
四十分钟后,陈雩站在谢朗家门口,扶着门,半弯腰喘气,觉得心脏超负荷,已经要跳出来。
喘了十几秒,感觉好受一些,他就稍稍握拳,敲响了门。
门很快就开了,季明安出现在门后,他的脸色不好,见是陈雩,侧身让人进来。
陈雩着急,“谢朗怎么样了?”
“不太好,”季明安叹息一声,“几天几夜没睡,高烧快40度,不吃东西光喝酒,也不肯看医生,如果我不是一直让人跟着他,知道他提前回来,就真的要给他收尸了。”
“那他现在看医生了吗?”
季明安“打了退烧针,但体温还很高。这还是我强行让医生先给他打了镇静剂,趁他睡着才打的,然后我拿了他手机,给你打电话。”
看着陈雩,“你对谢朗是特别的,你帮帮他。”
陈雩眉间拧成一个“川”字,满是担心,“为什么会这样?”
想到什么,低声问“他……是去见谁?是因为他去见的那个人吗?”
“他去纽约,见他弟弟,不过不是他弟弟的原因。”季明安烦躁的摸出烟想抽,又记起陈雩不喜欢烟味,重新放回去,走到落地窗旁,沉默一会,才沉声,“他这次过去,又见到他母亲了。”
母亲。
陈雩还记得那天他跟谢朗躺在床上,谢朗说过,他的母亲,视他如洪水猛兽。
是被母亲伤害了。
他的心脏难受的揪成一团。
陈雩望着紧闭的门,走两步,又停下来,“药效还有多久会过去?”
“剂量不大,最多一个小时。”
陈雩摸到房门,握住把手,“我进去看看他。”
季明安颔首,“进去吧,我下去重新买份粥,你照顾他一会,对了,你要吃点什么吗?”
陈雩摇摇头,“不用,谢谢。”
房间的窗帘全部拉了起来,光线很暗,陈雩眼睛适应一会,才能看清谢朗躺在床上的轮廓。
走到床边,突然踩到什么,陈雩弯腰捡起来。
借着大厅透进来的光,他看清楚书封,是太宰治的《人间失格》。
陈雩把书放到床头柜,又把窗帘拉开,傍晚的夕阳照进来,柔和的橙色,驱散一室的黑暗。
房间乱糟糟的,跟他前几次过来的干净形成强烈反差。
地板落了一地的空酒瓶。
空气中,也弥漫着浓浓的酒气。
谢朗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尽管因为镇静剂强行入睡,但眉头皱的很紧,双颊也因为高烧发红。
蹲下来,在床边安静注视了谢朗一会,陈雩起身,走出房间,没多久端着一盆水进来,先替谢朗擦脸和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