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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玺的病,比他还要重。大抵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潜在表现,池越至今想起来还会发抖,池玺狠狠咬破他的唇,将他推搡在黑白遗像旁,当着池鸿裕的面,近乎狰狞地向他表白。池玺说爱他,不是弟弟对兄长的爱,是爱情,是炽烈的欲和无边的妒,是理所应当的占有和一意孤行的独裁。这番剖白来得太晚,对象亦有错,要他怎么接受呢?少年眼尾红痣颤颤若滴血,眼中狂热的疯癫与阴郁骇得池越一把将他推开,一连躲了池玺一个星期。直到那天傍晚,池越被裴野堵在停车场,只会坏事的男人又一次打乱他的计划,亲手把他送回陷入疯狂的弟弟身边。阿玺…池越叹气,他相信池玺只是一时应激,分开几周总会好的,大不了再是几个月,几年,相连的血脉不会被时间冲淡,时间能够冲淡的,是那些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应当被遗忘的东西。“哥,我回来了,你有没有乖?”池玺明知故问,耳机里的哥哥从苦恼的叹息到隐忍的闷哼,他全听得见。池越怕黑,他离开时刻意给卧室留了灯,男人成熟精壮的身体此刻正蜷缩在床的一角,背对着他发出窸窣的响。手掌探在腿间,池玺没给池越穿衣服,他只能侧过身夹紧腿,灯光的阴影在他腹部铺开,掩藏其中扑哧咕啾的捣弄。四指圈拢粗长茎身,修剪齐整的拇指指甲抵在龟头下缘,无序地挑弄着敏感的包皮系带,池越单手捂嘴,湿透的掌心在肉棒和雌穴之间反复逡游。刚刚被他揉搓到喷水的逼口还沉浸在高潮的痉挛中,注入灵魂的瘙痒让他难堪得哭了出来,指腹用力将露出阴影外的龟头按回暗处。那里才是他该待着的地方。池玺的目光舔过池越脊线,伸手将因他出声而弓起的背部抹开。哥哥真的很可怜,他已经没有办法正常地活着了。从后吻上池越紧绷的肩骨,池玺伸手去帮他,指尖刚刚擦过池越翕张的聆口,男人从未派上过用场的精液就喷了满手。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欺负哥哥了,我会保护好哥哥的。一切因我而起,我有责任帮助哥哥。是这样的。“哥…”捉住池越欲躲的唇,池玺扳过兄长的脸和他接吻。终于能够肆无忌惮品尝哥哥双唇的感觉实在太好,男孩耐心舔弄着那两片被池越自己咬得发烫的软肉,轻声哄他将唇缝敞开些,好让他亲得更深。池玺也想过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弟弟,哥哥希望他是,他就可以是,尽管只是看着池越安慰他时低敛的眉眼,他就兴奋得快要炸开,也能如兄长所愿,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情,痛斥父亲的禽兽行径。稚嫩却淬毒的獠牙深潜在凶兽蔽日的阴影中,池鸿裕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允许他的儿子加入到游戏中来。“你还知道、我是…我是…你哥…”被池玺压在身下的男人哭得太惨了,最初是哀恸于自我的失控,时至今日,眼泪已经成为池越宣泄情绪的途径,他在性爱中流失痛苦,醒来时才能做一个有点人样的人。汹涌泪水几乎浸湿大半张脸,原本斜倚在枕头上的脑袋被池玺带歪,水迹蜿蜒淌向下巴,引诱男孩一步步去吮。滚烫唇舌吻到池越眼尾,望着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哥哥,池玺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把池越变成这个样子。被情欲烧坏了脑子的哥哥实在太乖太乖,连训斥都是软的,像宠物撒娇时的呜咽,一声声挠在他心尖上。水汽萦在池越眼前,他看不见池玺脸上与池鸿裕如出一辙的亢奋,反手握紧了池玺扶过来的胳膊,努力想要把话说完。他在提醒池玺,也在提醒自己。他们是兄弟,血脉相连的亲人。自虐似的将再度勃起的阴茎压入腿间,池越觉得自己无耻,他对他仅剩的家人,同样有着异常的心思。灯光淋在池越狼狈至极的脸上,只有他自己知道,池玺吻他抱他,他有多高兴。不一样的,弟弟和别人,和其他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是池玺坐在一丝光也没有房间外给他唱音乐课上刚学来的儿歌,是池玺守在病床边帮他擦干无法自行吞咽的口水,是池玺尚未抽条的身体紧紧抱住他的腰,一遍遍说最喜欢和最重要。池越没上过几年学,更谈不上有多少朋友,这是他寡淡人生中难得拥有过的幸福。也许在池玺温柔替他擦去眼泪时开始,也或者他天生继承了池鸿裕的变态基因,摇篮里纯净婴孩对他笑开来的第一秒,就已药石无医。但他无法回应。生父是将他调教至此的魔鬼,生母在他最无助时早早亡故,除了池玺,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算他食古不化也好,算他矫揉造作也好,池越这一辈子也没得到过什么,他只想要一个普通人都有的家庭,应该,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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