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了。”
妇产科找到更衣室,换上统一着装。白大褂外挂着听诊器,这玩意她考试时第一次用就能清晰分辨心肺杂音,的确非常直观好用。
跟着主任一起查房,刚才碰到的女大夫看到她时别过了脸。女大夫的胸牌上写着职务:医师。姓名:洪敏。
都是一个科室的大夫,这位洪大夫的态度实在是奇怪。思绪走神一下下,接下来跟着主任接触熟悉病人,她开始集中精神。
产科住的大部分都是待产或者生产后的病人,丝丝每到一张病床前都会先看床尾的信息牌。通过信息牌大致了解一下病情。
查房结束后到办公室,主任亲自点名让她跟着上手术。这时期的剖腹产手术罕见的很。一个是设备不全,别说先进的仪器了、连纱布都十分紧缺。一个是药物的限制,导致手术风险极大,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选择这种生产方式。
听到可以上手术,丝丝点头后有些紧张。旁边的洪大夫则满是不忿,不明白主任为何对这个野路子出生的如此看重。看这样子是要亲自培养啊。
病人盆腔内有软骨瘤,导致胎儿无法正常生产。手术室里麻醉师给病人消毒后进行麻醉,她习惯性的伸手探上病人脉搏。
第一次亲身经历手术,她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漏了哪个环节。眼睛瞅一眼血压仪,用仪器印证了一下她对血压的判断。
手术刀切割皮肤,一层、两层、直到腹部被彻底切开,子宫被划破。这期间主任一边动手一边讲解,几位新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有的还在抽空做笔记。
“赵丝丝,病人血压心率怎么样?”
没有心电监护仪,麻醉师都是在用老式的血压仪来回的量。主任以前见父亲能快速判断,比仪器去量快的多。此时看丝丝的手搭在病人手腕,开口试探性问她。
麻醉师闻言拿血压仪去量,丝丝迎着主任的问询回答道:“心率有些快,估计每分一百一二,血压在降,预估在六十、九十。”
主任点点头,手上动作不停。手术中这样的情况都算正常。一旁的麻醉师有些不信,等他量完望着丝丝简直震惊。
神了,俩手指头放脉搏上就能准确测量,比他用仪器速度快的多。等下了手术他开口问丝丝。
“号脉真的能知道血压吗?血压仪可是外国人发明的。血压的高低也是外国人提出的。”
丝丝回头:“那你知道风眩我们古人是怎么诊断出来的吗?”
中医管高血压叫风眩,这个麻醉师是知道的。闻言他脸色有些红,看来是自己低估老祖宗的东西了。
老祖宗不仅知道高血压,同样也知道高血糖(消渴症)。没有西医的时候,他们照样诊断治疗。
只不过中医没有西医那些精准的数据,太多时候依赖大夫的水平。病不仅看症状更探究起因,不同的起因就算相同的症状用药也不同。复杂程度听起来更像是玄学。
丝丝答完转身走了,他望着那亭亭玉立的身姿默默点头。中医依靠的是大夫本身的能力和经验,看来这野路子出身的小媳妇不可小觑啊。
野路子?嗯,这个“野路子”可不简单。她前世太医院长大,幼承庭训、御医教导。读的是皇家珍藏医学典籍。若拿她跟那些民间大夫比,那可就错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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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剖腹产顺利接生一个大胖小子,产妇家属给护理站放了一包喜糖。她中午留下值班,写完病例从办公室出来,护理站值班的小护士递给她一块儿。
“花生酥糖,挺好吃的。”
“谢谢。”
一上午忙活,此时也的确饿了。剥开糖纸咬了一小块儿,慢斯条理的缓缓浸泡咀嚼。
小护士眼睛一直没离开她,此时擦擦自己嘴角开口道:“赵大夫,你吃东西的样子好好看。细嚼慢咽的嘴唇都没怎么动,好秀气。”
丝丝笑笑没说什么,她这习惯小时候被很多人说娇气矫情,没想到长大后又被很多人说好看秀气。
“我叫李甜甜,今年十八岁、属猴。赵大夫你多大啊,看着跟我差不多吧?”
“我属羊,比你大一岁。”
“好厉害,十九岁就已经能考过医师资格。”
“你也很厉害,比我小已经是护士。”
被夸了,李甜甜十分开心,笑的俩酒窝都露了出来。“对了,你爱人是于解放吧?我早晨看你俩在一起。”
丝丝点头,小护士顿时瞅了眼狭长的走廊,看没人过来后凑到她跟前小声耳语。
“我妈之前介绍洪大夫给于旅长,可于旅长拒绝了没见。洪大夫也许对你会有意见,你自己小心些。”
原来如此,丝丝此时明白洪大夫之前对于解放那么凶,对自己也冷漠反感是什么原因了。
“不过只要你业务水平过关,她也不敢怎么样。对了,她要欺负你你就找我,我在妇产科还是混的很熟的。”
丝丝笑笑,感受到了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谢谢。”
她一笑起来眉眼弯弯,少了清冷多了些可爱。甜甜看着心情舒畅,感觉跟她十分投缘。
“我以后叫你丝丝姐行不?我家就住你家后头不远,以后上班我去叫你,我们可以结伴。”
“好。”
上班结识一位新朋友,一下午心情很好,连洪大夫的冷脸她都没注意。直到要下班时对方通知她晚上值班,听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她看了眼排的值班表点头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