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这么急干什么,病历病历。”
“……哦,好。”
“我们许医生什么时候这么粗心了,太夸张了吧。”
许则只笑笑,没说什么,取了文件夹之后就往外走。
腺体科里比往常热闹一点,不断有穿着军装或训练服的军人来往走动,许则在病房门口等了几分钟,向警卫确定过陆赫扬目前没有在办公后,才推门进去。
病房里窗帘敞开着,明亮而整洁,没有过多的信息素味道,许则只闻到淡淡的花香。有交谈声,会客区没有人,许则走到房门口,陆赫扬正靠床坐着,床头桌上那束碎冰蓝玫瑰被oga的背影挡住一半。
陆赫扬穿着病号服,似乎瘦了一点,面色有些苍白,头发未经打理地垂在额前——许则倏地恍惚,想起多年前见到的陆赫扬的最后一面。
发现许则后,陆赫扬将手里的文件放到桌上,看向他。
和陆赫扬仅对视了半秒,许则就移开目光,他让陆赫扬忘掉前几天的事,其实最应该忘记的是自己才对。
“抱歉打扰了,今天我来为您做检查。”
林隅眠循声回过头,对许则笑了一下,因为陆赫扬一言未发,他便代答道:“好的。”
许则点点头,从床尾取了平板,走到另一侧床边,为陆赫扬测体温并做记录,随后他打开手电检查陆赫扬的喉咙。没有异常,许则问:“喉咙还会痛吗?”
“不会。”
声音正常,许则将三指指腹贴在陆赫扬喉结上:“麻烦您吞咽一下。”
陆赫扬照做,确认没有问题后许则结束检查,做电子和纸质记录。
在他低头写字的时候,陆赫扬问:“伤好了吗。”
笔尖一顿,许则停下写字的动作:“很小的伤口,已经没事了。”
“宋宇柯说你的血把整件衬衫都染红了。”陆赫扬的语气听不出起伏,“抱歉。”
“没有那么严重。”陆赫扬看起来好像确实不记得那件事,许则却奇怪地对这种平静感到不安,他说,“只是一点小伤。”
“嗯,辛苦许医生。”
许则看着屏幕,眨了两下眼睛,然后保存好记录:“应该的,那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视线在陆赫扬和许则之间转过一个来回,林隅眠微笑道:“麻烦了。”
许则向他点了一下头,将平板放回原位,走出病房。
“为什么生气。”等许则离开后,林隅眠说,“你吓到许医生了。”
“哪里生气了。”
“不是冲人发火才叫生气,礼貌的冷漠也算,你很少这样。”
陆赫扬对此没作回应,安静几秒,林隅眠忽然说:“我需要点时间接受这件事。”
“希望不会让您太困扰。”陆赫扬神色如常,“等文叔处理完事情,请他过来一趟吧。”
“嗯。”林隅眠难得心不在焉,靠在椅背上按了按太阳穴,才问,“方便告诉我一下,是今年回首都以后的事吗?目前是什么关系?”
“高中。”陆赫扬言简意赅,“前男友。”
林隅眠微怔,随即笑笑:“我这个爸爸果然当得很不合格。”
“许则,去健身房吗?”麻醉科的来敲门,“你没吃晚饭吧?是不是要值班?”
对着书正在发呆的许则有些迟缓地抬起头,对方瞪大眼睛打了个响指:“看书看傻啦?走呀,我就一个小时。”
“好。”许则合上书本和笔盖。
195院有专为职工配备的体育馆,许则不常健身,只会在肩颈或腰背出现不适的时候才来补救一下。
“哎,听说你下学期开始就去研究院了?”
许则调整跑步机配数:“嗯。”
“去多久?”
“应该是一年。”
“那到时候还回来吗,你的军医编制是在195院吧?”
“还不知道,以后再看。”
“我们许医生,是信佛的吧,这么随遇而安。”
许则还为此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我不信教。”
同事踉跄两步,差点从跑步机上摔下去,他摆摆手:“好了,不聊了。”
运动后去冲澡,出来套上衣时,同事挡住许则穿衣服的手,好奇地凑近他的锁骨:“这是怎么了,看着像被咬了,哪个oga玩得这么野啊,你是谈恋爱了吗?”
“没有,是不小心撞到了。”
同事露出笑而不语的表情,又在许则身上打量一番,问:“我什么时候才能练成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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