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不是郁桑今儿恰好路过,只怕...只怕他们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川啊,你过来。”听到叫,郁当家顿时收了思绪,跟着背着手的郁老祖出了屋,在屋檐下,郁老祖一瞬间却向是老了好几岁一般,只目光越发锐利。
“我瞧着这般下去不行,自古以来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因为无论防守多么严密,也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郁当家顿时迟疑了几分:“那爹你的意思是......”
郁老祖白了他几眼,他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亏他望子成龙,给儿子取名叫郁川,就是希望他能把二房给抬起来,结果这儿子一点也没遗传到他的聪明劲头和他娘的那些子妥当。
算了...
郁老祖交代起来:“这几日你去外头转转,挑上几个会武的护院,往后舟哥儿出门便派他们去护着,总不至于像这回一般,生生挨了打。”
其实说到底,还是郁家的底蕴不够,那些传承悠久的世家,早早便培养了自己的护卫和手下,哪跟他们一样,处处抓瞎。
郁当家点点头,扭头就走:“唉,我这就到处转转。”
郁家要挑护卫,那肯定就不是普通的去牙行就行的了,还得去外头的武馆看看,有些武馆专门培养了不少会点几脚猫功夫的壮汉,就是特意给像他们这种初来乍到的人备下的。
“唉...”郁老祖话还未完,而郁当家已经只见得到一个背影了,他气得吹鼻子瞪眼,半晌冷冷的哼了声,扭头进屋了。
为了怕妨碍郁桂舟养伤,庞氏走时又把郁桑和丁小秋给带走了,临走时还朝着动也未动的谢荣叹道:“我们知道你很伤心,我们大伙的心里都不好受,你也得保证自己的身子才是,莫要舟哥儿醒了你却倒下了,到时候他又要反过来担心你了,知道吗?”
谢荣带着红的双眼一串泪珠流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只轻轻额首。
“唉。”
在他们走后,安荣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谢荣的泪珠子反而越流越多,一串一串的无声哭泣着,她手指微颤,想近前去碰一碰人,但见到他满身的布条,手一顿,有些无从下手,只得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身子颤抖个不停。
明正宫里,魏君的身前站了个人,此人一身黑衣,目光如炬,浑身都散发着冷寒之势,在他的腰间,还别了一块银色小巧的铁牌。
“你是说,朕的三品大员在上淮城里,朗朗乾坤之下被人给刺杀了?”魏君的面上平淡无波,连声音也平稳如旧,仿佛云淡风轻一般。
但,只有身前这位黑衣人才知道,当朝魏君,越是震怒,越是平淡。这普天之下,整个四海都是面前这位君上所有,而他却深得左相影响,任何事都不能在脸上表露出来,连声音里也不能表露出来,只有这样,才能让人忌惮,才能让人有所顾虑。
“是!”黑衣人平淡的叙述:“行刺他的人对上淮地形十分熟悉,只是未能得逞。”
魏君目光沉沉,问道:“郁大人如今如何了?”
“失血过多,昏迷不醒。”黑衣人说完,魏君便挥挥手让他退了下去,黑衣人领命而去,刚走出门外,里头一下传来“拼拼碰碰”的声音。
黑衣人耸耸肩,显然是习以为常,在一众顿时紧绷的宫侍中悠闲的离去。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明正宫里,魏君站在一众破碎的瓦上,表情凝重得犹如暴风雨来临。
这些人,竟然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傍晚时,郁家接到了魏君的圣旨,上头说郁桂舟此次被刺,圣上也极为痛心,盼他早日康复接手大理寺,彻底肃清这些目无王法之人。
随着这安抚之意赐下来的还有许多奇珍异品,珍贵药草,以及一位御医,御医看了郁桂舟的伤势后,同那老大夫说的话差不多,只让他安心静养,用药物补一补,等把失去的气血补足,也就没事了。
送走了御医和前来传旨的太监们,郁家便给有些交情的人家送了口信后,彻底关了大门,安心给郁桂舟养病。
竖日,郁当家在武馆挑来的十来个护卫便到了,每个院子分了两个护卫带着家丁巡逻,在郁桂舟的院子,更是安排了四个护卫带着家丁日夜的巡逻,就怕那些贼心不死的人又卷土重来。
就这样过了两日,这一日,谢荣正在床畔打着盹,突然,床上的人手指微微动了动,其后,眼帘微颤,好半晌才迷惘的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