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寻先是说了一下此番去泰州调兵遣将的经历。
那泰州总兵营地士兵三千余人,他们说了来意后被盛怒的总兵险些给赶了出去,那总兵不分青红皂白,一口咬定不借兵马,后乌寻只得出示了令牌,这才让那泰州总兵不得不依令行事,绕是如此,也没少出幺蛾子。
一会说士兵们是巡逻了调不齐这么多人手,一会说士兵们抽走大半他那边无法运作云云,两方相互撕扯了好一阵儿,最后乌寻也动了怒,自己去军营里走了一圈。
那所谓的出去巡逻的人,压根就在营地里好生待着,泰州总兵见势已去,这才点了兵马让胡将军带着人随同他过来。
“好个不要脸的总兵,令牌之下还胆敢耍花腔,戏弄人!”郁言听得也愤愤然。
“山高皇帝远,皇权对他们的压力自然小了很多,”虽说总有无数的官员们口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越是离皇城远,越是偏远之地,老百姓们对那些芝麻小官的畏惧反倒盖过了此生都难得见上一回的皇家高官,毕竟县官不如现管。
郁桂舟摇摇头,把这些甩开,摊开了地形图,道:“如今咱们已经占领了这亡山境出入口的几个重要地方,而后,我们需要彻底封锁这片区域,任何人不得进出,其余人一个县一个县,挨家挨户,仔仔细细的搜查可疑人等,且搜查之时,所有人等均要重新做一次登记,且问清楚详细的生平,在细细比对,每搜查一个县,便封锁此县的所有出入口,严禁进入。”
郁言听得连连点头:“这就是所谓的追鸡赶鸭,瓮中捉鳖是吧?”
“不错,”郁桂舟又让乌寻通知下去:“到时候所捉住的贼子全部送到各处砂石坡上劳动改造,为人民服务一番,若是有那贼子太过伤天害理、阴险毒辣,那便不用留,就地□□吧。”
“是。”
这一日过后,不幸被逮住的山贼们就过上了苦逼的日子,苦就算了,还得头上戴着一片绿,替别人养女人孩子。
只是再憋屈他们也不敢反抗,如今通通被撵到那砂石坡上操劳了一番,没几个还能有力气说句话,也有那想耍赖的,结果被监工的士兵几鞭子一甩,打得血淋淋的,还得继续开垦,到点休息了又累又饿又痛,再也不敢耍什么心眼了。
郁桂舟带着大军歇息了两日,又去那山林里捕获了一日,把那些野味儿通通给做成了肉干、肉条,架上火熏干,留了五百余人装备齐全的士兵守在这几处要塞,派了副官坐镇,这才带着余下人渐渐往亡州挺进。
最先到的是亡州。
作为一州之城,大军队伍们都从未见过这样破破烂烂的城池,褐黄色的土墙城楼,在外头就能见到在里边走动的稀稀拉拉的人影,街上莫说热闹的小摊贩吆喝,便是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关了不少,只有少量还开着,看着也是破破烂烂,摇摇欲坠的。
而这,还是亡州城。
就哪怕是别地,不说远了,就是亡山的邻居泰州那也是繁华热闹的,与这亡州城想必,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绕是面对如此破烂的亡州,郁桂舟等人还是打叠好精力,依照先前所说,让人把城里城外包围得严严实实的,保证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接着一行人骑着马进了城,挨家挨户的搜查登记,便是有那泰半都关了门的店铺,因着非常时期,也被强制打开,士兵们冲入屋里搜查。
还别说,真在那些关闭的店铺里抓了不少言辞躲闪,口不对心的可疑人。
士兵们地毯式的搜索,连一寸地儿都不放过,从店面房舍到路人挨个盘问、登记、问询等等,连亡州城所谓大户人家也被强行搜索了一番,整个城里翻天覆地,足足戒备搜索了一日一夜,期间,有那做贼心虚的正在暗巷里享受美香春浓,却被郁桂舟等人这一逼迫,撒腿就要跑,被逮了个正着。
到第二日清晨,被逮住的贼人或可疑的人足足有数百人之多。
亡州城搜索完毕,郁桂舟又下令此后进出亡州的人皆要进行排查,有嫌疑的人一律扣押,留下一个小队数百人在城墙上下日夜巡逻。
再前往郡县的路上,郁言还曾问着郁桂舟:“一日一夜不眠不休,数回过知府府而不入,羽华当有圣人之美德,说不得以后也是一桩美谈。”
郁桂舟板着脸,严正义辞的表示:“非也,不过是想早日完成我君所付,早日让亡州风调雨顺,让老百姓过上几日好日子罢了。”
郁言撇撇嘴。大侄儿说话实在是太虚伪了。
大军一路朝下,沿途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路紧赶,在入夜时便到了四县之一的郡县。在郡县城外,大军扎营安帐,好生歇息了一番,在天蒙蒙亮时便训练有素的穿戴整齐,整齐的骑上了马,堵在了郡县门口。
而对郡县来说,这注定是一个不眠的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