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开,这样的美人应该配我才对。”
“死瘸子,有你什么事啊?”
高十小姐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跟着她的两个小丫头也害怕得瑟瑟发抖,这些人,方才已经自报了家门,但这些人丝毫不放在眼里,她们不由得看着四周想求救,却见谢家村的村民们都神情淡漠的看着他们,有人脸上更是幸灾乐祸。
落后几步过来的大管事见到这一幕,一把挡在了十小姐前头,转头对着谢村长:“阁下是村长吧,这纵容村民调笑良家女子可是要挨板子的。”
他可不信这些村民敢如此嚣张,连挨板子都不怕了。是,诚然他们不是渝州府人士又如何,可他们高家有钱啊,往那县衙一走,莫非还治不了几个村民不成?
谁知谢村长理都不理会他。
倒是先头调笑的几个二流子讥讽的看了他一眼。
大管事想着种种,如一桶冷水淋上了头,他心中,估摸着是碰到硬茬了。只得按下心中所想,拱手道歉:“今儿是我高家莽撞了,改日定然送上一份大礼过来赔罪,这就不叨扰了,村长意下如何?”
谢村长视线看着郁家大门的方向,在大管事不明所以的时候,一直紧闭的郁家大门开了,先前倒桶倒的舒服的郁当家一手提着水桶,一手端着一盆灰,胳膊肘下还夹着扫帚,麻利的把外头的脏污收拾得干干净净了,这才朝着里头喊了声:“行了,可以出来了。”
过了一会,郁老祖、庞氏、郁桂舟依次出来了。
郁当家把东西朝一边一放,几人走了过去,就像是把高家人给围在了中间一般。大管事见先前一直爱理不理他们一行的村长笑嘻嘻的跟郁家人打着招呼:“哟,郁老爷,郁老夫人,你们瞧,如今这些狂徒也真是大胆,什么脏的臭的也敢上门闹,还当我们是吃素的不成。”
高家人:“......”
说他们是脏的臭的?
还没等他们发怒,郁当家一改莽夫形象,高声阔论起来:“村长,还是你行,这不,就是几只活蹦乱跳的耗子,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也只是能瓮中捉鳖的。”
高家人:“......”
又骂他们是耗子?
一旁的村民们已经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瞧瞧他们先前那副神气的样子,还不是满身的臭味,还看不起咱,也不瞅瞅自个儿。”
“可不,耀武扬威的,你瞅我这词用得如何?”
“我也来说一个,我也来说一个,叫,叫...”
“自以为是。”
“你抢我的词干啥?”
“秀才公教的,人人都能学,你自己半天说不出来.....”
被羞辱,被无视的高家人终于怒了,连自认能忍的大管事都沉了脸,高声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人群里有人桀桀怪笑两声:“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啊?”
大管事当然看出来了,这谢家村的村长对他们爱理不理的,对这郁家人却不做痕迹的讨好着,他虽是大管事,但也是个下人,这些东西,同出一门。
最终,他只得面对起了郁家人,眼里还带着深深的忌惮,但他熟悉所谓见人三分笑,哪怕是对着敌人也是如此,他拱手笑了起来:“郁老爷,郁老妇人,还有郁大爷,多日不见,诸位可好?”
“没了你们这群恶心人的,自然好,”郁当家抢先说了出来。
大管事毫不介意他的态度,笑着说道:“咱们两家都是姻亲,何必闹得如此,不如找个地方好生说道说道,诸位看如何?”
郁老祖也笑着回他:“没什么可说的,”他看着一旁的郁桂舟,问道:“大孙子,怎么样了?”
大管事一惊,朝郁桂舟看去。
郁桂舟手中托着一块板子,一手拿着笔在那板子上不知写着什么,听到郁老祖的话,不过几笔便顿住了,他点头:“好了。”
也是在他抬着头的这一眼,一旁观察的大管事心里一个咯噔,也不由得在心里叹道,这位郁家的男子当真是生了一副好样貌,清隽舒朗,眉目淡然,浑身气度儒雅,便是抬头挺胸的站着,也是一副好风景。
“拿着,让你家夫人签了它。”
迷迷糊糊的,大管事手里不知被谁给塞了一张纸。
他低头一看,霎时理智回了神,顿时连手心都觉得滚烫了起来,整个人结结巴巴的:“不,这,奴做不了主。”
这一纸,不是别的,正是一封和离文书。
这是郁桂舟想出来的折中办法,也是他询问过郁绣不愿与高家人对薄公庭后想到的。
凭着他们手中的那份婚书,在渝州境内沾上官司,要把这桩婚事断个明白不难,但郁绣已经不小了,又是个妇人,哪怕她无辜,是个受害者,但人言可畏,又回惹上许多非议,说她从前那些年是无媒苟合云云难听的话,还不如退一步,大大方方的写了和离书,从此两不相干,旁人也没得碎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