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不好听的,高家这就是强占民女,是要吃官司的。
结果到了衙门一看,那高家不知何时竟然买了官府的人篡改了婚书,与郁婉写下婚书的人,突然变成了高峰。
事情到这儿就焦灼起来了,衙门有婚书为证,但郁家也同样有婚书为证,且两份婚书只有一个名字不同,其他的都对得上,那到底该凭何为依据?
也有人劝庞氏两个,既然都嫁了,不如息事宁人算了。反正都成别家的人了,无论是四公子还是五公子总是高家的公子不是?若是闹大了,那郁绣以后还有何名声可言?
庞氏深知那张婚书才是关键,因此一直拽在手里头,就是不肯松口,就这样,两家彻底破裂,郁家数次想要从高家手里头把郁绣捞出来都无法,直到郁当家登门,用亲爹的身份把郁绣从高家接了出来,随即便从淮南到了谢家村,当时,庞氏两个除了惦记着郁桂舟外,决定回来还因着有郁绣的原因在内。
若说非说郁绣是逃妻,倒也说得着,但前提是先找到哪个才是她相公不是?
郁桂舟刚把郁绣的事儿消化完,那头高家已经带着人气冲冲的走到了郁家大门,咚咚咚的把门拍的作响,还时不时有怒骂传来。
就这凶悍的模样,难怪郁绣一直被高家人捏在手中,郁桂舟这时到庆幸方才反应得快了,否则让人冲撞到家里头的女眷才糟糕了。
郁当家抿着嘴,也不再大模大样的往前冲了,虽然知道是高家人时还是免不了一肚子怒气,但也知道他们若是对上,定然要吃亏。
他不由想起当日在淮南时,若不是他是郁绣亲爹,又在高家门口大喊大叫的,只怕高家人也不会为了名声而让他们父女相见。
他不禁问道:“如今可如何是好?”
郁桂舟侧耳听着动静,闻言还安慰他:“爹你放心吧,这里是谢家村,他们一群外来人,在咱们的地盘上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还有脸打上门?
郁桂舟真想问问高家这群人,智商呢?
还出了一二秀才、二三举人,这都是瞎猫碰着了死耗子吧?
随着他的话,很快的,外头除了高家人的叫骂声外,还有一股七嘴八舌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多时,便有无数村民手里拿着锄头、棍子等凶神恶煞的走了过来。
高家人原本嚣张的声音渐渐转小。
由谢村长带过来的村民们在不远就停了步子,高高的举起了双手,一副要打人的模样,逼得高家人不得不派了个人出来打圆场。
这出来的是高家的二管事,他一向被追捧惯了,如今见这些刁民个个凶神恶煞的,先头是被吓了一跳,这一出来,便不知觉的摆起了管事的威风,指着谢村长道:“好你个刁民,你们这是要做何,我们高家人做事,与你们何干,都让开。”
据他的经验,先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势,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村民们自然会害怕几分,再抬出高家的名头,自是事半功倍。
不过这回他相差了,首先这是高家,哪怕穿得称头,但高家在清河县内,还真让村民们没听说过,没听说过的有钱人家,谁怕?
再则,谢村长是个小心眼的,以前在谢地主跟前陪着笑的事儿都记得清清楚楚,如今被人一口一个刁民的喊,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心里早恨得牙根痒痒了。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讥讽道:“高家?哪个高家?在我们清河县内可没有个高家?”
“是啊,就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土王八,在咱们村倒耍起威风来了。”
“要我说,这衣裳估摸着也是借来的吧?”
“你别说,还真像,这一看就是群脑子有问题的,说不定还是那个王八蛋请的乞丐,专门唱戏呢?”
谢家村村民的一言一句,一口一个王八,一口一个乞丐,一口一个唱戏,险些让高家人憋了一肚子怒气,那二管事更是吹鼻子瞪眼睛的:“你们,你们这群刁民,刁民,我们可是淮南府高家的人!”
他话一落,村民们更是笑得不行。
听听,这是来自淮南府的呢?
谢村长板着脸斥道:“哪里来的泼皮货色,还敢在我渝州府境内撒野,也不啥泡尿照照,这里是渝州府,可不是你们那什么淮南府,呈威风呈到我渝州地儿来了,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他呸的一声,朝高家人吐了口水。
谢家村的村民们也应和着他的话,纷纷朝高家人吐了口水,直把素来在淮南府受老百姓们称赞的高家人气得不行,高夫人更是连连扶着胸口:“没教养,真是一群没教养的刁民。”
看她模样似要晕倒一般,身边两个婆子一把扶着人,一人在她后背拍了拍,一人连声问道:“夫人,你没事吧,奴都说了这乡下地方,就是这样,你瞧......”
二管事还要再说,被大管事给一把拉住了,他态度有礼的说了来意:“实是抱歉,冒昧来村,也未曾说一声,我高家来此,只为了带走一逃媳。”
谢村长斜斜的看过去,虽然换了个人,态度变了变,但谢村长的态度一如既往,他不耐烦的摆摆手:“赶紧走,咱们村没有一个嫁给高家的闺女。”
堵在郁家门口找高家的媳妇,脑子被门夹了吧?
“走什么走,”突然,高夫人一把挥开身侧两婆子,大步走了出来,多年当家夫人的气势展露无意,一时还真是震慑住了在场的村民。高夫人见此,眼底闪过不屑,指着背后的郁家:“这户姓郁的人家带着我那逃走的儿媳一走就是一载有余,就是告上了衙门也是要吃板着的,你们这些人同流合污,我告诉你们,小心我连你们一起告......”
话未完,突然一盆子腥臭从天而降,正正经经的浇在了高夫人头上。
还从她头上一路掉在了脸上,衣裳里,啪嗒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