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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晕沉沉地睁开眼睛,青衣缓缓起身,呆坐在床沿。现在是什麽时辰了?
转头瞧瞧窗外景se。落霞的橘红映着窗,染红了整间卧房。
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这是……睡了一天了吧?」
睡前两人回屋时,是将近夜晚,现在日近h昏,应是一天才是。
回头,身後的那个人气息微乱,脸上还有不正常的cha0红。
发热了。
意识到这点的青衣,难得地慌了神se,急急忙忙去井口打了一桶水,拿着棉布擦擦他的脸,然後再将一条清凉的布贴在素衣的额上。
他打开衣橱替素衣和自己换了一身衣裳,与此同时打开药箱替背部上药。
一刻钟後,那凌乱邋遢的两人,都收拾乾净,只是一个清醒,一个仍旧昏睡中。
再换了一次额上的帕子後,青衣掖掖被就出门了。
「请问你知道哪里有大夫吗?」经过隔壁邻居的菜园,青衣朗声问。
那名蹲在地上务农的老人家直起腰来「你是……素衣家的吧?可是素衣得病了?」
青衣颌首。
「来来来!东福伯带你去!赶紧跟上啊小子!」东福伯一听是素衣生病了,也不管田里的作物了,火急火燎地骑了自家小驴子赶出门了。
青衣在後头提上轻功跟上,不一会就到村里大夫家了。
「老张!赶紧戴上你的药箱!素衣病啦!」东福伯还未下驴就急忙大声吆喊。
屋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来了!别喊了!」
大门一开,一名老者带着一小袋布包跨出门槛,神se从容地骑上东福伯家的驴子就这麽赶走了。
「哎!这身手越发矫健了。」望着已经骑远的张大夫,东福伯感叹道,就好似这件事出现了很多遍。
青衣也不管两个老人家之间的互动,赶紧追随张大夫回家了。
一到家,张大夫正坐在床沿搭上素衣的手号着脉,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苦命的小伙子,怕是已经烧了两天左右了」张大夫抬头问「你们最近g嘛去啦?」
「打猎。」
张大夫听了还不知道怎麽回事吗,怕是被伤着了,没弄好就这麽烧起来了。
「伤在哪?」
「背部。」他一说完,张大夫就解开素衣的腰带,将他整个翻过来,好好看看背。
这不看不打紧,看了倒ch0u一口气。
背部因着枝桠尖锐被划花了,还有几处被枝桠刺入r0ut没清乾净,现在已经发炎长脓了。
「哎呀呀!这伤可重了,来!小伙子,老夫给你几帖药方,你赶紧去镇上抓药,按着让素衣按着服药和敷药,明白吗!」张大夫快速地说完。
送走张大夫後,青衣赶忙上镇里抓药,回来细细煎药,按着药铺老板的说法顾着火候。
「素衣,先醒醒,吃药了。」青衣将素衣扶起来,往自己怀里靠。
「嗯?」迷迷糊糊转醒,就看到眼下一碗黑麻麻的药,他抬起眼看着揽住他的人。
「你发热了,张大夫开了张药方给你,先喝了,等会我在帮你敷药。」青衣柔声看着那双还迷蒙的眼睛说着。
喝完药後,素衣就又睡着了,青衣把药铺给的敷膏轻轻覆在他的背上,同时也拖下自己的布衣,往自个的伤处敷去。
折腾完後,他便往厨房去处理那些奄奄一息的猎物们。
几天过後,素衣悠悠转醒,白光从窗户直直照进他的眼睛,他搭起一只手放在眼睛上,稍微想一下现在是怎麽回事,然後想起跟他一样负伤的现在同居人。
「青衣!」他忽然直起身子,坐在床上轻呼同居人的名。
察觉到房里有动静,青衣连忙进来查看。
一进来就和那位已经昏睡好几天的人双目对视。
「还好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再叫张大夫来看看吗?」他坐在床沿上,额贴额,感受他的t温。
「我睡了多久?」因为许久未正常进水,他的喉咙乾渴而沙哑。
青衣轻笑「也没几天。」
「那你的背?」语气略为担忧。
他慢慢扶着素衣下床「都很好,不用担心。」
久未出力的双腿还有点不适应,素衣整个身子挂在青衣上,大部分的重量都交给青衣承担。
「去饭厅吧,补充一下t力。」
「好。」
这一幕带点熟悉感,只是彼此角se互换了,对对方的感受也不同了。
饭厅里,晨光煦照,两道身影温声的交谈,地上的影子相互交叠,渐渐分不清楚谁是谁。
经历过这一次惊险的狩猎,两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随着日子久了,邻里也习惯了青衣的存在,三不五时相约到村长家聊聊天、说说八卦。
闲适度日,倒有几分悠哉。
素衣家慢慢地也有几分变化,b如那架小床找了师傅做了张大床
', ' ')(',再b如原本宽松的衣柜顿时壅挤了起来,或菜园子种的菜越来越多,只是少了素衣最ai的香菜,因为青衣完全不能接受,作为弥补,青衣找上张婶亲自到她家,找她当家的学捕鱼技巧,偶尔出海补个渔获,换一下海味享用……
在这粗茶淡饭中,情愫也越渐浓。两人之间的感情,作为邻家的东福伯感受最深。
一日,这两人一身白衣、一身青衣的站在自家屋顶,临海的村落到夏日总是时不时会来雨,素衣家中常常漏水,故而挑个太yan大的好日子,决定修补漏。
素衣这个小夥子,平日看似挺聪明的,但在很多地方都有点小迷糊。这是东福伯做了几年素衣邻居对他的总结。
这不,素衣补得太认真,根本没注意到他已经在屋顶边缘,正想出声提醒一下那个迷糊的小伙子,就看到他差点跌下去了。
万幸!青衣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向前一拉,素衣整个人向对方扑去,青衣跌坐在地上,和他四目相接,两人久久都没有挪开眼。
看吧,又来了。东福伯瞧见这个情况,一边嘴里庆幸素衣没事,一边装没事快步走进屋内。
一只厚实的大手端起素衣的脸,倾身轻吻那红润的嘴唇,一双白净修长的手环上他的颈,青衣的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这一吻既缠绵又深情。
「我们这样算白日宣y吗?」素衣轻笑揶揄。
青衣含情凝睇「怎麽会是呢。」
怎麽会这样?看见你,就有种美好的感觉。
与你相遇,是我三生有幸,而这一生,就让我们相随终年吧。
素衣笑yy地看着他好~
夏日天气总闷热,素衣摇摇手里的扇子,搧出些许凉意。
「素衣啊!」门外有人喊声。
「村长!」素衣合拢扇子,出门会见这位村内有名的老顽童。
「你们家青衣呢?」
「出海去了。」
村长击拳惋惜「哎!没赶上,本想叫他帮我多带只黑魽的。」
素衣露出无奈的神情「村长~这时候没有黑魽,要等到秋季才有。」
村长嘟嘴「是吗?可怜我一身老骨头,也不知道还有多久的时日能等到那只黑魽了。」
素衣正想寻个由头回屋内,远离这尊越老越油嘴滑舌的老人家,但一句话就让他止住脚步了。
「你怎麽不跟着青衣到海上啊?坐船挺好玩的呀!想我年轻的时候,那大风大浪我可是没怕过!」村长话锋一转「不过,夏天偶尔会遇上海象不平静之时,哎呀呀!那真是幻化莫测呀!谁都不晓得船要怎麽转。」
村长说完就负手,迈着小短腿回家了。
徒留素衣一个人峨眉深蹙,望向西方。
午後,下了一场雨,村民都待在家里嗑着瓜子等待雨停,但雨势却不如往常地渐小,反倒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一身蓑衣、赤着脚,有人在大道上狂奔。
素衣此时正在腌制猎来的生r0u。
门外一声声急敲,敲的人心慌,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中午村长那番话。
素衣随便抹抹手,脚步紧凑的上前应门。
外头的大雨像是倾盆而下,雨大又急又粗,来人掀开斗笠,也不进门,神se紧张的问「青衣兄弟回来了吗?」
他正是张婶家的当家,平日会和青衣相约出海,今天因为要去镇里办点事,就不和青衣同船,提早先离开海面了。
下午一回来,本来要去南面那y凉的海和青衣相遇,但一场大雨随即就让他收了这份心思,左等等右盼盼,都没看到青衣的身影,当下感觉不好,於是乎他就出现在这里了。
「张伯,这是什麽意思?」素衣脸se顿时苍白。
「我这不是在港口都没瞧见青衣兄弟的嘛!越想越不对劲,想说先来这里看看人是不是回来了。」张伯语气急促,脸上带着懊恼的神情。
「早知道那时就拉他和我一起回来,这会人就不会不知踪影了!」
素衣心里七上八下,胡乱怦怦跳,扰的他心神不宁,转身就去拿了斗笠和蓑衣套上,提着轻功向外飞去了。
大雨蒙蒙,四下都是白茫茫一片,看也看不清。素衣努力睁着双眼去找寻那抹熟悉的身影,扯着嗓子呼喊对方的名字。但是毫无回应,毫无收获。
傍晚,雨终於停了,天、海都归於平静。
素衣拜托张伯撑着船,带着他去找青衣。两人待到天完全暗时,才盛着月光靠上岸头。
今夜的月se真美。
昔日两人在岸边看着月光洒落大海,说出这段话的氛围有多温暖,现在在他心里就有多少寒意。
失落地走在村路上,向右一瞧,猛然发现自己屋子里的灯被点亮了,素衣心中一阵狂喜,提起脚步急奔回去。
大门大力向两侧打开,刚刚还灿若星辰盛满期盼的双眼顿时失了颜se,门内不是他熟悉的那道挺拔的身影,反倒是隔壁东福伯,他看他屋子这麽暗,怕他回
', ' ')('来看不清路,刻意帮他点上灯,人还没离开就被突如其来的门板声吓到了。
素衣看着眼前如旧的厅堂睁大双眼,嘴巴张着但发不出声,一只手紧抓着x前的布料,力量之大像是要把它撕破,用力呼x1却喘不过气,另一只空的手也因为手握得太紧而出血。
东福伯看见素衣这副模样,简直吓坏了,忙让他放松,别握得这般紧。
素衣的脸惨白地不像话,双眼用力一闭,两道热泪就这麽下来了。
东福伯叹了口气将素衣抱在怀里,像安慰孩子一样,轻轻拍拍他的背,素衣呜咽低泣出声。
青衣一次出海,从此去而不复返。
原本怕水的素衣,为了寻找他,一次又一次的划着船桨,在无际的海洋中寻他。
你走了,一如你来之前。
什麽都没变,除了
我的头上多了一条青丝带。
青衣你去哪了?为什麽我遍寻不着你?
你忘了我们之间的诺言吗?
你到底在哪
我很想见你。
素衣只想着,再见到青衣一次。只为想知道,他如今,是否安好?
随手绑的头发松掉了,系在上头的青丝带随风飞远,在海面上掠过,最後挂在一处山壁上。山壁下有个洞,青衣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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