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直接说不就完了吗?你现在说,你是不是喜欢我,要追我?
余知意和陆景年已经憋笑憋得不行了,谭玮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平静下来,你真是要气死我!
郁梨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一脸认真。
对,是,我喜欢你,你是男人婆也喜欢,你的冒失你的小脾气我都喜欢,我不是要追你,是追了好久了!
郁梨 啊 了声,又 哦 了声,行吧,虽然你嘴巴毒了点,人讨厌了点,但你虾剥的不错,我答应你了。
谭玮气得张了半天嘴,你 我 余哥年哥,早知道我还折腾什么呀,遇上她我算是栽了。
一顿饭在满堂欢笑中结束。
十一月,结婚的人越来越多,花店生意也越来越好,石磊那个摄影师朋友到底还是出来单干了,他接的单很多时候都会介绍余知意接捧花、花车和现场布置的活儿,相应的,余知意会给他部分回扣。
陆景年帮着分了两天花,周日晚上又赶回了广州,临时前嘱咐余知意,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不要太拼,余知意连连应声,等他走后又接了三单,每晚在道完晚安后继续下楼干活。
回去后陆景年专门约了陆锦华吃饭,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上他能联系到的血脉之亲也只有他一个,人生大事,怎么着也得跟他交待一声,陆景年用很平淡的语气说:哥,我有对象了,在东山岛。
他哥端着酒的手顿了下,继而大笑,可以啊,我说你怎么总往东山岛跑,可以可以,爸知道也会高兴的,他在的时候总念叨着没看到你成家,这下他也放心了,赶紧抓紧把婚礼办了,孩子的事也能提上日程了。
哥,他是个男人。
陆锦华手一抖,酒洒一半,刚刚的笑容凝结在脸上,什么?男人?你对象是男人?
陆景年没给他哥缓冲的机会,接着说:对,他跟我同性别,小我一岁,在那边经营一家花店,人很好,如果你想见的话,以后带来见你。
酒杯重重磕到桌上,陆锦华气得不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吧?男的?你是同、同 诶,我都说不出口,我们祖辈老老实实,都是正经人,你这,你这让我怎么说才好。
陆景年给他把酒续满,平静淡然,哥,没什么说不出口,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同性恋,只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个男人,他喜欢的我刚好也是个男人。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别人怎么看你?你们俩男的在一起生活,指指点点的目光你受得了,以后也没孩子,说句不好听的,老了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陆景年依然淡定,哥,我马上三十二岁了,你想的我早想过,我有面对流言蜚语的勇气,也有为晚年安排的能力,我不用依靠任何人,我和他凭我们的双手能比大多数人过的好,老了我们互相依靠,实在老得动不了了,我们还有存款,我们可以一起自费去养老院。
饭还是吃完了,陆锦华没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坦白。
陆景年也明白他哥这种一直拿他当骄傲又死板固执的人不可能接受这么快,他也不在意,他认定的事,只要是对的,一定会坚持到底。
他没把今天跟他哥见面的事告诉余知意,倒是余知意在两天后视频中跟他说,我今天给我爸妈打电话说我们的事,告诉他们我找了个男朋友。
叔叔阿姨吓坏了吧?
吓倒不至于,惊倒是真的。
陆景年心疼地问:挨骂了吧?
挨骂才正常,不过没事,总要经历这么一次。
嗯,我前几天也跟我哥说了我们的事。
余知意问:你哥打你了没?
陆景年笑笑,不至于,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
余知意声音柔下来,那你怎么想?
我不需要想什么,只用做好陪你一辈子的打算便好,其他人左右不了我的想法。
余知意笑了,嗯,没有人能左右我们的想法。
十一月中没再过去,陆景年的工作交接也到了尾声,正在走最后的流程。
十二月初过去了一趟,余知意愈发的瘦了,脸色也不太好,整个人透着疲惫,陆景年知道问他问不出所以然,跑去问郁梨,郁梨捂着嘴摇头,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问谭玮,谭玮说:你还不了解余哥吗?他想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没事,我们会看着他的,年哥你就放心吧。
又匆匆赶回广州,陆景年从来没觉得这么沮丧过,那种担心又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无力感,令他恨不得马上走完流程回到余知意身边。
成年人要遵守的法则太多了,想任性都要考虑后果,想要给余知意足够的安心就由不得他任性。
十二月中,陆景年在视频中对余知意说了句很想他,第二天加班时接到余知意电话,我在你公司楼下。
陆景年几乎是冲下楼的,远远的看见余知意背着包站在公司大门口,在余知意向他笑时猛地奔上前抱住了他,你怎么来了。
你昨晚说的也是我的心声,想来就想了。
走,带你回家。
陆景年带着他回了他在广州的小家,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余知意头一次见识了陆景年的另一面,比往常的每一次都凶狠,时间也更长,只差没把余知意揉进他的骨血里,揉得余知意浑身都疼。
第二天余知意在床上躺到十二点,外卖小哥的门铃声将他吵醒,隔着门他问:你今天在家?
陆景年接过外卖小哥刚送来的新鲜食材,回他:你在家我怎么能不在。
你又为了我耽误工作。
不耽误,你睡觉的时候我已经处理完工作了,你再睡会儿,我去做饭。
余知意想起来帮忙,一坐起身被子滑至腰腹堆成一小堆,身上的痕迹一览无余,余知意想拉被子盖住,陆景年放下菜进来卧室,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陆景年拉过一旁的衣服帮他套上,是我太没重轻了。
两人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余知意也不像之前那般容易耳朵红脸发热了,套好衣服,他低头找内裤,轻轻说:偶尔这样挺好的,我喜欢。
就这句 我喜欢,陆景年瞬间失控,把刚刚套的衣服又脱了下来,并借着余知意的手把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除尽压了回去,余知意在云海里,在一片绚丽里烟花里自省,多冷静自持的男人都经不起这种撩拨,是自己惹火上身了。
等结束已经是一点半了,陆景年煮了点清谈的饭菜端到沙发前唤余知意吃饭,又在沙发塞了两个靠垫。
阳光攀过阳台栏杆落在茶几上的那瓶百合上,时光静走,岁月沉香。
余知意只在广州待了一天就赶回铜陵了,花店还得营业,年底新开业的店也多,承接了几单开业花篮的订单,得赶回去赶制花篮。
陆景年在高铁站拉着他的手摩擦他指尖被花剪磨起的老茧,不要太辛苦。
不辛苦,不用心疼我,我回去了,你安心工作,别送了,回去吧。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陆景年打包好广州的行李,叫了物流公司直接寄去了余香花店,自己在元旦当天乘坐最早一班的高铁前往他的归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