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骇人的情景,有敌骑惊愕得勒马驻足,但仍有不信邪冲锋向武昕森的敌骑,只见陌刀再次挥起,旋即血如幕,披头盖脸浇下。
死亡的恐惧,刹时摄住了敌人的心魄,他们再不敢靠近,他们像看修罗般看着那名沐浴鲜血,手执陌刀的男子。
武忠军这支残兵小队,奇迹般地击败追杀的敌兵,他们往后方撤离,武昕森的坐骑马腿被砍伤,已经没法骑乘,他牵着马,马背上托着他的兵器,为减轻负重,马鞍马甲等物品都被他扔了。
“将军,使君已经率兵回守合城,我们快些过去汇合!”
昭戚血流得像个血人,但声音还挺洪亮,他撤退路上胡乱给自己做了包扎,看来无性命之忧。
武昕森没有昭戚那股劫后重生的兴奋劲,他摸摸马头,马儿已精疲力尽,虚弱不堪。
数十个残兵,沿着林道行走,武昕森牵马走在前头,路上不时能看到从前线逃回的溃兵,伤痛和悲号声不绝,已令人麻木。
行至林道的岔道,一边宽一边窄,宽的尽头,能望见合城的城墙,残兵们发出一阵欢呼,武昕森坐在道口,再没行进的意思,昭戚回头唤他:将军,合城到了!
武昕森仍坐在那儿,他手按在横刀的刀柄上,面上冷漠无表情。
“将军?”
残兵们纷纷跑向合城的方向,昭戚见武昕森无动于衷,再次唤道,这时他似乎从武昕森那血污的脸上,那双冷冰的眼睛中读懂了什么。
他要走了。
昭戚看向武昕森那只握在刀柄上血乎乎的手,他知道眼下没有人能拦住他,论武力,即便武将军此时呈现疲态,几十个残兵都不够他打。
昭戚想:也罢,他好歹救过自己一命,回去杨使君要是问起,自己就说不知道他的下落吧。
这一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惨死在战场上,阎王收人怕是要收到手软。
昭戚转身向前走,一脚深一脚浅,他失血过多,整个人摇摇欲坠,他走出几步,再回头,原本坐着武昕森的地方,已不见他的身影,连马儿都不见了。
这一战打成这样,即便还没走到合城,昭戚心里也明白,合城守不住了,秦阳郡也守不住,他们两年前跟随杨使君从哪儿来,就得撤回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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