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这个傻小子硬是要跟,在战场上,刀枪无眼,谁又能确保谁的性命。一直以来,武铁匠不教阿犊武艺,只教他打铁的技能,就是希望他远离干戈。
阿犊前去买酒肉,一去许久,料想得黄昏时才能回来,他一走,宅院里又安静下来,只剩武铁匠和顾澹。
武铁匠在房间里收拾自己的物品,他要带走的物品,也就是那些长长短短的武器,套入麻袋,用绳索捆绑起来,明日托在马背上携走。
做这些事,武铁匠特别干练,谙熟,他做过无数次,顾澹不语坐在床旁看他。他熟悉跟他朝夕相处的武铁匠,但这个捆扎武器,从容冷静的男子,让他觉得似乎有些陌生,有些隔阂。
说来,他对武铁匠曾经的军旅生活,实在了解不多。
顾澹把脚往床上缩,不知不觉抱住自己的双膝,脸贴到膝盖上,武铁匠忙完活,抬头正好看到他这幅模样。
对武铁匠而言,这是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探过手,去摸顾澹的脸庞,头发,用指腹蹭顾澹柔软的唇。
不愿被惆怅笼罩,顾澹拨开武铁匠的手,起身离开。
武铁匠手搭着膝坐着,一条腿上还放着一把横刀,窗外投入一抹霞光,光影笼罩着他的静寂而高大的身影。
在院墙上坐着吹风的顾澹,远远看见阿犊一手提肉,一手抱酒蹒跚走来,他跳下墙,迎上前去,接过他怀里的一坛酒。
武铁匠亲自下厨,烤肉,羊肉饼,肉羹汤,从没这么丰盛过,三人围在一起就餐,屋内灯火通明。
阿犊吃得满嘴油光,很快就喝得大舌头,他酒量实在很一般。
醉酒的阿犊是个话痨,说以后顾兄到他家住,就当在自家,不用见外;说顾兄养的鸡长得够大,能卖钱了,等下次赶集,他陪顾兄抓些鸡去卖,能换些油盐布匹回来。
他还说顾兄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想成家,叫他当村正的祖父说亲,肯定能说成。
总之话特别多,顾澹知他醉了,不管他说什么,都说好呀。以后就靠你多多相助,尤其是成家那事,事成后一定请你吃喜酒。
阿犊问,顾兄你喜欢怎样的小娘子?
顾澹胡说一通,要温柔贤淑的,还要为人爽快,善解人意的。
武铁匠给顾澹的空碗倒酒,若不是他知道顾澹的酒量,怕是以为他也喝醉了。
阿犊和顾澹闲扯了一顿,转而看向他师父,他拿酒敬道:“我早就觉得师父不是个一般的打铁匠,师父原本就是名大将。”
一碗酒,一饮而尽,武铁匠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