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的敲门声在浴室里回响，连烟心下一动，想着是约的人到了。
外面的男人轻咳一声，声音像是在强作镇定，“美女……你大概什么时候出来啊？”
连烟还没回答，周夜突然在屏幕那头坏笑起来，提高音量开了口，“外面谁啊？”
他这一声浑然有力，瞬间响彻整个浴室，一听就知道是故意的。
连烟转过去瞪他，眼睛里燃烧着火焰，“你欠揍啊？”
这火焰让周夜嘴角的笑挑得更高，他发现还是这样的连烟更让他觉得顺眼，连那句“欠扁”听起来都格外有滋有味，先前的那些烦闷也从胸腔里一扫而空。
如果连烟听到了心声，想必会无语地给他送上“受虐狂”的称号。
连烟这一声也没放低，在浴室这个自带回音墙的干扰环境里，听起来就像是一对男女在里面吵架一样。
浴室外安静了一瞬间，外面男人又道，“……美女，你里面还约了别人？”
连烟直接起身裹了浴巾，她这完全不遮掩的动作让视频对面的人呼吸一窒。
这是周夜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女人的裸体，冲击力大得让他甚至握不住手里的手机。
周夜胸腔里的心脏怦怦直跳，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屏幕那头的人。
连烟没有任何的羞涩之意，动作坦荡自然。
与她有神如豹般的明眸相佐，她身姿高挑，四肢修长完美。薄薄覆在骨架上的一层是柔韧劲瘦的肌肉，比男人的轮廓更加窈窕柔软，却又不失力量。
男人的兽性，令他们在女人身上第一眼注意的往往是性器官。但落在连烟的身体上，那些柔韧紧实的肢体线条在周夜的眼底幻化成更璀璨夺目的色彩。
她的身体真是太漂亮了。任谁看到这样一具躯体，都会忍不住如此感叹。
周夜偏灰的蓝眸暗了暗，他声音喑哑地“喂”了一句，就看到那边的人已经裹好了浴巾。
连烟拿起手机，近距离地对上那双漂亮蓝眸。
她眼中的火焰仍然燃烧得很旺，烧得周夜耳后根泛起了些红。脊背上一直萦绕的那种麻痒瞬间窜进后脑，令他感到有些发晕。
二十年来，周夜头一回对着人不知道说什么，只怔怔地看着那双明亮褐瞳。
连烟对着对面的人狠狠地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按掉了通话。
她开了门，陡然就对上一个叁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她看了眼这男的，西装革履，却一点风度都没穿出，白衬衫被小腹微微顶得突出。他那稀疏的头发被规规矩矩梳到脑袋上，可能是抹了发胶什么的，油光锃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