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定还在前排与别人攀谈,发音不准却兴致高昂,偶尔瞟向她的目光很凌厉,仿佛野兽锁定猎物,有种志在必得的信心。
“小姐姐,擦一擦吧。”
罗鑫拿着纸巾盒,弯腰从前排凑过来,满脸歉意的微笑:“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她定睛看向对方,皱紧眉头不作言语,直到将人看得脊背发麻,方才伸手抽出一张纸,低头擦拭鞋面。
凌乱的发丝垂下些许,遮住了那张清秀面庞上的复杂表情,让人猜不透她的真实想法。
罗鑫也只好抽出一张纸来,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讪讪地在旁边坐下,压低了声音说:“都是我的错,你有什么脾气就冲我来,千万别怪张任。”
深吸一口气,周唯怡尽量保持语气平静:“罗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准备好的推心置腹被堵回去,还被间接指责欠缺考虑,罗鑫只觉得从头到脚淋透一盆冷水,整个人都泄了气。
“等考察结束之后,我们再找机会谈谈吧。”
接受现状,周唯怡的情绪不再波动,却生出一股沉重的无力感。她觉得自己由内而外地被抽干,失去了所有精神,只剩下单纯条件反射似的回应。
罗鑫看出了她的勉强,将纸巾盒放下,又独自回到前排,强颜欢笑地陪莫思定谈天说地。
接下来的行程很简单:简单的午餐过后,一行人抵达罗氏建工总部,与甲方代表座谈、听供货商汇报。下午半天的时间,他们只需要坐在室内开会,偶尔记录或提问,不再疲于奔命。
周唯怡作为瑞信的代表之一,事先躲进角落的阴影里,旁观众人照剧本演出宾主尽欢的戏码。
之后,东道主罗氏建工邀请大家参加晚宴,但这一次莫思定却拒绝得非常坚决。
毕竟有把柄在对方手上,罗鑫又不会像张任那样耍赖,只好假装善解人意,提前结束了招待。
鞋底的淤泥板结成壳,连带着衣服上的汗渍,令人浑身不适。周唯怡随瑞信的同事一起返回公司,将当日行程整理成纪要,以电子版形式传给集团总部,又打印出一份送进张任的办公室。
做完这些之后,才刚过下班时间,她忍不住脱掉无形的铠甲,趴在桌上重重地吁了口气。
总裁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张任根本没有回来上班,内间有他昨晚留宿的痕迹,似乎也是一大早就离开了。
周唯怡没有整理他的办公室,而是随下班人群一起挤进电梯,神经麻木地控制着身体,强迫自己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取车、买菜、回家。
直到洗完澡、又将家中收拾干净,她这才掏出电话,打给刚刚结束应酬的田云飞。
“从美国回来了?”对方一如既往地撒娇,“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没有,就带了个人。”
“谁?”
“justin。”
电话那头传来龇牙咧嘴的声音:“哎哟,臭小子还敢出现?要不要我叫人打断他的腿?这回咱们可是‘地头蛇’!”
周唯怡清清喉咙,阻止对方继续放狠话:“他是ga公司派过来的,全权负责与瑞信合作的相关事宜。”
“好吧,”田云飞勉强克制情绪,“出什么事了?”
她好奇:“你怎么知道出事了?”
男人冷哼了一声:“你就是头白眼狼,没事才懒得找我。”
这哀怨的语气让周唯怡笑起来,心情终于轻松些许,说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也不再沉重:“瑞信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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