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在魏爸爸魏妈妈的催促之下,两人吃完早餐后,在民政局门口早早地等了。
“我好困啊,魏莱。”陈念嘟囔着,都怪魏莱昨天话说到一半就睡着了,害她等着魏莱的表白等了半天,郁结了大半夜,某人睡得跟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
陈念躺在魏莱身边,在微亮的暖光下,视线一直停留在魏莱沉睡的脸上,小手一点点地勾勒着魏莱的轮廓,让她安心温暖,而后慢慢地紧搂住她的腰肢,在魏莱的额角,因她伤了许多次的额叫上,落下一个滚烫而极轻极浅的吻,带着满腔浓烈的爱意。
都说人生最好的三个词是失而复得、虚惊一场、久别重逢。
而她恰恰都经历了一遍,她所想要的原来一直在守在她身边,从未走远。
她越抱越紧,内心的长久以来的不安在此时化为了灰烬,睡梦中的魏莱像是意识到了她的情绪,伸手轻轻地安抚着她,动作自然地仿佛做了成千上万遍。
陈念感觉她的呼吸,在她的头顶,均匀而平静。魏莱的睡颜在窗前的月光映照下,笼着一层银白色的淡淡的光辉,她不太敢动,就这样看得她就好,生怕梦醒了,就再也找不到她。
她知道这是她强求来的,强求着魏莱留下来,陪她一起度过这漫长的人生,陈念想着,如果当时放手了,也许魏莱更会生在一片白雪覆盖的森林,当一棵犹在色彩浓烈而单纯的风景油画里生命力旺盛的松柏,在午后明媚的阳光下,深绿色和亮白色的融在一起的世界里,郁郁苍苍,四季常青。
她在夜里想了许多,患得患失间,越发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眼中的湿意渗透进了魏莱的睡衣里,房间内很静,静得能清晰地听到陈念低低地强忍着的啜泣声,哪怕记起来过往的一切,感情世界依旧是空白的。
“阿念。”魏莱喃喃低语道:“外边的花开了……”
这一句话,让陈念彻底哭出来了。
家外的砖块是橙红的,每当四五月份,她们一起栽种的蔷薇花便会大量的盛开,粉的白的,簇拥在一起。
□□小蝶围着魏莱人轻飘飘地转着,陈念从窗内看去,魏莱在拾着落在草地上的槐花,一袭白裙,在暮春的清风中,美得不可方物。
陈念在白纸上写下:“今天吃什么呀?”
而后敲了敲玻璃,单手支着下巴,将纸上有字的那面贴在玻璃窗上。
魏莱回眸,看到陈念馋嘴的模样,无奈笑着,手指点了点盛着槐花的瓷碗,做了个口型:槐花。
陈念思考了一下,写道:“黄瓜?”
“槐花。”
“荷花?”
魏莱走到窗前,含笑道:“幼稚。”
“你才幼稚!”陈念恼了,插腰道。反应过来后,魏莱已经在槐花树下,继续拾着槐花了。
哼!魏莱才幼稚!
每段消失的记忆,都是温柔缱绻。
陈念带着浓浓的鼻音回答着魏莱的梦呓:“小魏医生,我闻到了,花开得很香很香。”
魏莱紧蹙着眉头慢慢地松懈了起来,温热的呼吸散在陈念的耳边,很近、很软,快到凌晨四点的时候,陈念听着那一声声浅浅的呼吸,渐渐带走了她的意识,头埋进魏莱的颈窝,很快地迷糊起来。
……
魏莱把人搂进怀里,温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们回家吧,登记也不差这一天。”
“不,就要今天!你等会叫我一下,我就眯一小会,就一小会……”陈念说着说着便靠在魏莱肩上睡着了,发丝蹭着魏莱的脸庞。
“阿念。”魏莱低低地喊了一声,陈念迷糊地应了一声后,她笑容纯净着像个天使。
她将睡得迷糊的陈念横抱起,在人极少的民政局门口,在陈念发间轻轻地落在柔软微凉的吻:“回礼。”
在人渐渐多起来的民政局内。
陈念睁开惺忪的眼睛,迷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问道:“几点了?”
“十一点。”魏莱看了一眼前方的钟表道:“登记完,正好回家吃饭去。”
“你怎么不叫我啊……你肩膀酸不酸?”陈念脸红了地起来,明明她只睡了一会儿,怎么就到十一点了?
“我们家没有要早起的规定,今天是爸妈心太急了。”魏莱前言不搭后语道:“以后不必起那么早。”
陈念:“……我没那么能睡。”
“不一定。”魏莱撩起陈念有些挡住视线的头发,在她的耳际道:“我是不是性冷淡,你要体验过你才能得出结论,否则这只是假设,我是有能力让这假设不成立。”
陈念脸爆红:“……”
“我不动你,是因为我怕你不喜欢,会反感,等你准备好了,再告诉我。”魏莱握住陈念的手,十指交叉在一起,温柔地看着她。
陈念轻咳了一声,突然不敢看魏莱了,支支吾吾道:“其实……其实……回家再说。”
她怎么可能不对魏莱起心思,一个大美人在怀里,做到坐怀不乱还是有难度的,她不动是因为她不会!她也想下过h片,又怕中病毒,到时候魏莱一问全露馅。不管是看片还是搜百度,都得偷偷摸摸地,她没胆子去搜,魏莱的第六感比她还要高,透过薄薄的镜片直直地盯着她看的时候,陈念总有种被揭穿了感觉,想写上个千百字的检讨,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但现在魏莱都主动说了,她是不是应该主动一下?
“下一对!”工作人员叫道。
“到我们了。”魏莱牵着陈念的手,往登记处走去。
两人在登记的纸张上一同写下信息后,牵手往拍照的地方走去。
洁白的衬衫在红色背景的映照下,两人的笑容极为幸福,本来陈念有点拘束着坐着,捏着裤子的手满是薄汗,下一秒手被魏莱紧紧地握住了,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温暖,陈念余光看向她,好像啪的一声,所有的不安全安稳地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