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
“很久没人骂我了。”她安心地将重量放在珍妮弗身上,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人有病?胃痛到连脑子一起疼了?
林品如家虽然客房面积不大,床倒是挺松软舒服的,珍妮弗坐在上面,替林品如捻好了被子,轻声道:“你先休息着,我去给你做早饭,还难受的话,我们去医院。”
“贤妻良母?”
她记得小时候的艾莉,让她做饭就更要了她命似的,偶尔良心发现了看她太辛苦,主动提出做饭,炸掉了几只锅,敲破了十几只碗后,她再也不会同意艾莉进厨房了,再有钱也不能浪费吧?
“你是不是闲胃痛得不够?”珍妮弗没好气道,想黑下手没舍得。
“没有。”
“那就乖乖睡觉。”
“嗷……”林品如听话地闭上了眼睛,艾莉生气也这么可爱欸。
这一觉林品如是这几年来得最安心的了,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做了很多美梦,有艾莉,有小镇上的邻居,还有她们牵手走在河边的画面,梦得她舍不得醒过来。
推开房门出去的时候,她看见厨房里高挑的身影在忙着做着早饭。
她走上前去伸手抱住了珍妮弗,默默地把额头抵在她的肩上。她的肩膀有些消瘦得有些硌人,在她如此贴近的气息中,珍妮弗眼睛一阵酸胀,她抿紧嘴唇,唯恐说出什么违背自己内心的话来。
林品如移到她的面前,将她此时的脆弱和挣扎尽收眼底,手抚上她的脸,目光落在她紧抿的唇上,温热的指尖抚上她的唇瓣,柔声问:“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仿佛被那沙哑的声线所蛊惑,珍妮弗对上她澄明的乌黑瞳仁。那么黑,那么安静,稳而清澈地映射出她此时挣扎着的影子,她心底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崩塌,忍不住落泪了。
“我忘不了她,对不起,可是我也喜欢上你了,一见钟情的喜欢,我觉得你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我什么都想不起了,连她我都想不起来了,明明我那么爱她的,我怎么能够爱上你呢?”她喃喃自语道:“我不能喜欢你……我做不到……”
她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泪流满面过了,也很久没有感受过自己的心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早死了,留在世间上只是在贪恋心底仅有的那抹温暖,若是有一天自己彻底地记不得了,那么也该到她死去的时候了。
每当夜晚降临,就是无数个噩梦侵蚀自己意志的时候,她总会崩溃得打开房间内所有灯,身体缩在一起,冰冷的凉意四处流窜,席卷而来的恐惧将她身体里每一条神经撑开,没有一点声音,她忍着心身快要炸裂的痛苦咬着密密麻麻血印的手背,喉咙堵得喘不过气来,只有天明了,她像垂死之人无助地走到床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近三年,她的失眠才有所好转,在某一天她突然想不起来爱的人的模样,她恐慌了,拼命地去回想,想到脑袋超过了负荷,才抓住仅有的光。
她是姐姐,她的姐姐。
她找过的人,也是去抓那几个熟悉的点,无非都是温柔的、眼睛好看的,找了洪世贤只是他搭讪自己的时候,从他桌面上那张林品如的照片才允许洪世贤靠近自己,想着什么时候能够看她那么一眼,因为她和她心中的姐姐很符合。林品如的怀抱能让她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只觉得自己的裂成了两瓣,痛得无法自持。
她想过自杀,可一自杀的时候,姐姐的便会出现她的眼前,甚是责备又心疼地摸着她的脑袋:“怎么又不听话了?再这样,我就不来了。”
“不要……你别走……求你了……我听话,姐姐。”她不断地哀求地姐姐别消失,可意识越来越昏沉了,最后的光芒被一点点地吞噬掉。
珍妮弗开始迷上了自杀,每当意识消散前,她的姐姐便会出现,可是她仍然不知道姐姐长什么样子,后来,在华国的医院遇到了陈珂,她
看到自己似乎很惊讶,陈珂问的问题她全不知道,她很是迷茫,看着包着厚厚的手腕上绑带。
“你救了我?”她问道。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陈珂盯着她的手腕一会儿,继续道:“以后别这样了,女孩子的手腕干干净净的比较好。”
她摇了摇头,陈珂说得名字她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再躺半天,若抢救不过来,你就没命了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