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抬眸看了跪在前方的心柔柔一眼,抿了一口茶水,示意心柔柔接着说下去。
“皇上,您可还记得,丝丝的功课只要进入了前十名,您便答应我一事,而今丝丝的功课早已进入了前十名。”
心柔柔捏紧了手,用着平生最大的勇气朗声,朝着皇上一拜:
“臣女斗胆求娶丝丝,臣女愿立下军令状,保证丝丝此生安乐,一直护着丝丝,心中唯有丝丝一人,若有违此令,臣女便五马分……”
“砰!”听墙角的甜丝丝直接撞了进来,与心柔柔一同跪在皇上面前,生生地打断了心柔柔的誓言,给了心柔柔一个安心的眼神,又往前跪了一步,朝着高座的皇上磕了十分响的头,心柔柔拧眉看着闯进来的甜丝丝,垂下眼帘,心中酸涩无比,无声地张了张嘴,原本想要拉住甜丝丝的身子生生地忍住了。
果然是自己能力不足……
若是白米饭皇上能松口许多罢?
只见甜丝丝牵住了心柔柔的手,不许她挣脱开,正如她之前紧紧地扣住丝丝一般,现在竟换了位置了,心柔柔盯着甜丝丝的手愣神半晌。
“皇阿玛,儿臣从未求过您什么,这次也是最后一次求您,任何事情都是因儿臣而起,都是儿臣的问题,您……”甜丝丝语速飞快,向后紧张地看了平静望着她的心柔柔,稳定心神,一字一句认真道:“儿臣喜欢她,甚是喜欢,不同于娘亲和您的喜欢,就像您和娘亲之间那般。”
皇上:“……”
“您给娘亲的承诺,最后娘亲也没有等到,而我相信柔柔不会像您一眼食言。”
“放肆!”
皇上被气笑了,盛着烫水的茶杯在盛怒下直接朝着甜丝丝砸下去,他真是没想到,他的好女儿一直没原谅过他!
甜丝丝的瞳孔完全无法控制地紧缩起来,却也没躲开,心柔柔一惊,往甜丝丝身前扑去,替甜丝丝挡住了,她那样紧紧地护着她,将她整个人护在胸前,她眼前顿时一片黑暗,滚烫的茶水烫得心柔柔的后背一僵,面上却平静无澜,清脆的茶杯碎裂的声音惊醒了愕然中的甜丝丝和有懊悔之意的皇上。
短短的几十秒中,她似乎丧失了一切感官,只能愣愣地跪着,无法动弹,她也看不见皇阿玛的神情,心柔柔身上的梨花香一点点地安抚着她狂跳的心脏。
甜丝丝探出手去摸她被茶水烫湿了的后背时,明显感觉到了心柔柔的僵硬,眼前蒙上了雾气。
“柔柔!你有没有事?”甜丝丝本哭得红肿的眸子又是一阵湿意,手抖了抖,又谨慎地看了阴沉的皇上,头次不管不顾地朝着同样因皇帝的盛怒跪在外头地上的神经刀道:“神经刀!叫大夫,快点!”
而心柔柔却轻轻地摇头,缓缓地重新挪到了之前的位置,无声道:“我没事。”
这次心柔柔跪得挺直,只是红唇泛白着,安静地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甜丝丝脸上挂着清晰的泪痕,扯了扯心柔柔的衣袖,瓮声瓮气道:“先去看看大夫好不好?我等一下……等一下来和……来和皇阿玛请罪,柔柔……”
一直跟苦命鸳鸯的两人,皇上心软了不少,于是道:“罢了,朕在乾清宫等你。”
“谢皇上。”心柔柔俯身朝着皇上拜了一拜,甜丝丝迅速地站起来过来扶心柔柔,哪知,心柔柔一个踉跄倒在了甜丝丝身上。
甜丝丝愣了愣,低头看去,发觉双手立刻沾满了鲜红色的温热滑腻的液体,鼻端也弥漫起鲜明刺激的血腥味,甜丝丝的瞳孔中惊恐扩散开来:“你……柔柔!”
没等甜丝丝说完,心柔柔虚弱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苍白的嘴唇掀动了两下,却无力说话一般,没有发出一声音,片刻歪头晕倒在了甜丝丝身上。
这时候甜丝丝才看见,心柔柔不仅是手心有血,还有膝盖上也是一片血红。
碎渣!
一定是跪在了碎渣上!
甜丝丝惊慌失措地横抱起极为虚弱的心柔柔往屋外跑去,心柔柔身上的血跟着染红了她的衣袖,飘进来的绵绵地雨丝打在了甜丝丝的脸上,冲淡了甜丝丝不少的无措,无助地盯着眼前拦住她的神经刀,嘴中一直呢喃着:“大夫!快去找大夫!神经刀!我求求你了!让皇阿玛去叫大夫……!”
待心柔柔醒来,已是一日后了。
心柔柔坐在小院外的梨花树下,这时树上的花早已凋零,只有绿油油的叶子还在长着,跟着梨花树一同种下的合欢树已经比它高出了许多,合欢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细软又粉红如扇面的小花妖艳地盛开着,一朵因清风吹来的花儿,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心柔柔的手中。
思念。
思念她。
这般不听话,许是被皇上给关起来了罢?
心柔柔笑了笑,只是嘴角没有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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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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