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父母的不希望女儿头脑发热吃了亏,也是为了提醒两个小别重逢的人别过火,情有可原。
卧室门打开又合拢,温书瑜倒回床上,一言不发地盯着梁宴辛,直到他坐回来像之前那样抱住她,她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之前的事还没说清楚呢。”想到被对方不正经的言行打断的对话,她蓦地又把眼睛睁开。
“说什么?扒衣服?”
“不是!”她声音忽然抬高,没忍住捂着嘴咳嗽两声,又懒洋洋地把脸埋进对方怀里。
梁宴辛隔着被子拍了拍她后背,语气里没了逗弄的意味,“好,你说,还想说什么?”
“就是刚才说的,你如果不放心我身边的异性,那我还不放心你的呢。这样你不放心我我不放心你多累啊。反正谈恋爱的是现在的我们,又不是以后的我们,如果你以后喜欢上了别人,我就——”
“你就?”
温书瑜撇了撇嘴,“不想说了。”
“眠眠,你说的这种情况,绝不可能发生。”
见怀里的人不说话,梁宴辛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恼,他捏了捏她光滑的脸颊,“不信?那你总该相信你父母的判断。”
“我没有不信,只是不想让你身边总有爱慕者。”她小声地飞快说完,指尖戳了戳他结实的手臂,“你……你用了什么花言巧语说服我爸妈呀?”
“花言巧语?”他笑一声。
这声意味不明的反问后,房间内陷入沉默,过了会儿他才又淡淡开口:“你忘了你爸和我爸从前关系还算密切?梁家的男人不玩女人,这点他比你清楚。”
即便是像他父母一样的商业联姻。
然而说完这话后怀里的人却久久没有动静,梁宴辛低头将被角掀开,托起怀里人的脸让她抬头。
后者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像被人从洞里抓出来的兔子,睁着一双眼忐忑地望着他。
“怎么了?”
温书瑜又开始揪他的领带,“我……我不是有意要提起这个的。”
梁宴辛一挑眉,盯着她。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她垂眸,不安地攥了攥手指,“不过,我好像总是戳到你的伤心事。”
“比如?”他问。
这是要兴师问罪,一一算账了吗?温书瑜低着头心虚道:“上次在霖城酒吧碰到你,那时候不知道前一天是……是对你比较特殊的日子,有些话无心说出来,结果好像惹你不高兴了。”
他略一回忆,想了起来,“你指我父亲的忌日?”
“嗯。我后来想给你道歉的,但是在平常的日子里贸然提起这个,似乎更不太好,所以就一直拖了下去。”她不安地抬眼看了看他,“对不起。”
梁宴辛看着她,忽然失笑,“小朋友,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亲人去世,难过很正常,你不用因为想在我面前维护形象就拒绝表露出这一面。”温书瑜一把抱住他。
他眯了眯眼,抬手落在她后腰上搭着,“如果我真的难过,你要怎么安慰我?”
抱着他的人安静了会儿,忽然出声道:“我会陪着你的。虽然你这个世上少了一个关心你的人,但是现在你身边多了一个我。虽然现在都是我被你照顾着,但以后我也会学着好好照顾你的。”
梁宴辛呼吸一滞,心口倏地一软,像堆起的泥沙遇到席卷而来的潮水,一瞬间轰然塌陷。
他原本想说忌日时自己的确会受影响,但也只是因为父亲病逝前他们的一点争执导致他一直介怀,并没有脆弱到将其当作阴影与伤疤一样的存在。
生老病死,活人终究要向前看。
但她却说要照顾他,要陪着他。
他本就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未来,更何况她现在还亲口应下有关未来的承诺。
“好。”他紧紧抱着她,除此之外一时想不到别的方式宣泄此时的情绪,“那就永远陪着我。”
温书瑜窝在男人怀里,任由他抱紧自己,急促的心跳一点点变得平缓。
……
温书瑜突如其来的这场病改变了不少事,也改变了两家人的态度。
虽然温跃几人,尤其是温治尔还不太待见梁宴辛,但这种不待见常常只会表现为各种暗地里的行径,不再会放到台面上来。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气氛还算融洽。
圣诞节后是余音容的生日,从前她并不热衷于在这种日子搬出那种觥筹交错、各怀心思的场合,但这一次,情况不一样了。
一方面是她按捺不住想“炫耀”,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帮梁宴辛一把。
“你们余姨的生日晚宴,我们肯定都是要去的。”
温治尔一点头,抬眼看向温书瑜,直接先下手为强,“眠眠,那这次你做我的女伴?”
“又是你?”温朗逸冷笑一声。
“那个……”温书瑜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轻咳一声,“考虑到之前大哥替我说过好话,所以作为报答,我本来应该做他的女伴的。”
那之后她听父母提起过,温朗逸主动说了一个半月前在英国发生的事,并试图以此说服他们。她当时诧异他竟然会反过来帮着自己,但同时也很感动。
她这话一出口,温朗逸和温治尔顿时神色各异。
“本来?”
“是啊,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可是……”温书瑜干巴巴地笑了笑,“可是你们是不是忘了,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啦?”
两人面色齐齐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