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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朗逸关紧门,松开门把手,然后转身看着身后的温跃。
后者表情有点僵硬,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后率先抬脚朝小客厅走去。
“出息了,还拦着我?”远离卧室门后,温跃轻哼一声开口。
“爸,你还想让眠眠难受?”
温跃张了张嘴,最后沉默不语。
两个人神色复杂地走到小客厅,坐在沙发上的赵棠如和温治尔一齐抬头看过来。
“人进去了?”
“嗯。”
赵棠如点了点头,吩咐一旁的张婶,“把粥和药送进去,让宴辛哄着人把东西都吃了。”
“好的,夫人。”
闻言,温跃拧眉长长吐出一口气,悻悻地坐下了。
“还打算死咬着不同意?”赵棠如问。
“你还能不了解我?眠眠那么喜欢,我怎么可能真的做出棒打鸳鸯的事。”他往后一靠,无可奈何的叹息显得惆怅且不情愿,“我就是不想让梁宴辛那么容易得逞,想刁难刁难他而已。”
“我原本默许也是体谅你这种心情,但你刁难他,其实也在让眠眠伤心难过。医生怎么说的你忘了?受凉是其次,主要还是精神和心情不太好,所以这场病才来势汹汹。”
温跃满脸愧疚,“我当然没忘。”
“这事我也有错。”温治尔忽然开口。
“行了,也别争谁对谁错,这样说起来我也不该因为私心默许你们的做法。”赵棠如无奈,“眠眠都已经这么难过了,这种为难也可以到此为止了吧?”
温跃没有立刻回答,盯着矮几上冒着热气的茶杯半晌,才慢悠悠开口:“梁宴辛这个人你也大概了解,人生一帆风顺,如果他想,身边甚至不缺女人,所以我不想让他太轻易得手,得到得太容易,很可能不知珍惜。”
“可这些,毕竟不是感情里的决定因素。”
如果真不爱了,又怎么会因为当初的得来不易而勉强自己再去“爱”?
爱不由人,想操纵它的人最终都失败了。
“这是其一。”温跃苦笑,“还有一点原因是,我们松口太快,你觉得照梁宴辛那种性格,会不贪心琢磨着怎么把人赶紧娶回家?那天谈话时他就已经暴露这个野心了。”
“眠眠才二十一,反正我是舍不得,得多留几年。”温治尔插话。
赵棠如瞪他,“从今天起,眠眠这事由我说了算,你们别再想着拦这个拦那个,只要她想,那就顺其自然。结婚是他们恋爱水到渠成的事,我们插什么手?”
“妈,你舍得?”
“不舍得能怎么办?再不舍得,我们也不能干预她人生的进程。”
小客厅里陷入沉默。
良久,张婶去而复返,“小姐已经把粥和药都给吃了。”
几人神色复杂地沉默,好一会温跃摆摆手示意张婶下去,接着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他最好给我好好珍惜,身边也别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莺莺燕燕。”
这话显而易见已经是退让与接受的意思。
温跃知道自己终究会同意的,或者早就已经动摇了,只是还没真正松开那一口气表态而已。
女儿喜欢,那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已经是这个圈子里难得的洁身自好的人。”赵棠如说。
温治尔嗤道:“他那是眼高于顶。”
“眼高于顶?眼高于顶别人最后有了眠眠这么个好姑娘,你呢?你眼光也不低多少,怎么半天没个音信?”
“这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温朗逸不也还单着。”
“爸,妈。”温朗逸忽然道,“我有事要说。”
从英国回来后,他原本决定最多在这件事里持中立态度,但刚才在卧室里被错认成梁宴辛后,他却动摇了。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或许有心酸和自责。
到底还是不忍心。
“你在这儿岔什么话题。”温治尔不满地冷哼,却只收获一个冷眼。
温跃狐疑,“什么事?”
温朗逸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
“其实这件事,我在一个半月前就知道了。”
……
梁宴辛垂眸看着怀里的人。
刚才他亲自喂她吃了粥和药,漱口擦嘴后她侧过脸埋在他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紧贴着他的身躯,像一个没安全感的孩子似的往他怀里钻。
没一会,呼吸声就渐渐变得平静规律。
晕红的脸颊减淡了些颜色,紧蹙的眉心与紧抿的唇角也放松下来,满脸都透露出依赖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