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行肆吃痛,收回了手,又恢复那股玩世不恭的样子:“豆芽菜,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要干嘛去?”
迟惊鹿:“我梦游,你管得着吗你。”
她不耐烦地挥挥手,不想让这骚包挡了自己挣辛苦分的路:“我去找九弟,马上要考学了,我得监督着点他。”
一想到她在课上被罚站的小模样,戚行肆“噗嗤”一声笑了:“就……你?”
迟惊鹿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动物:“我!怎么啦!你什么意思嘛!”
“没没没,好得很,你真是个称职的姐姐。”戚行肆忍住笑意,黑夜中眼睛一闪一闪的,“那你也来戚府监督一下我呗。”
迟惊鹿白了他一眼:“呵呵。”
戚行肆正色道:“你不来也行,小爷我屈尊到你们府上总行了吧。”
迟惊鹿想到原文中的描写,结合现实,也认真打量了少年一眼:“戚行肆,你还用得着监督吗,你那成绩,还有下降空间吗?”
戚行肆:“……”
第33章这俩人什么时候杠上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之间,不远处的门开了,明亮的灯光四散开来,照亮了后院一方天地。
迟惊鹿绕开了戚行肆的手臂,小跑着过去,看到少年一头黑发扎着高马尾,恰好露出雪白的耳朵,他安静乖巧地站在月下,像极了森林深处的精灵。
一双漆黑如墨的美眸盯着方才说话的二人,直直地能看到人心里去。
“季子星,我来找你玩。”迟惊鹿笑嘻嘻的,说完觉得不太妥当,便立刻改口,“不对不对,我想陪你一起学习。”
戚行肆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裤腿上的银鹤闪着暗光:“加我一个!”
迟惊鹿刚要炸毛,头顶上便传来小白花清冷的声音:“天色已晚,戚公子是否该回府了?”
这是明晃晃的赶客,迟惊鹿惊疑地抬眼,只觉得季子星向来乖巧的眼睛里徒然闪过一丝戾气,像被入侵了领地的小狗,偏执地守护着属于自己的地盘。
从今天下午遇见戚行肆,小白花的表情好像一直就不太对劲,刚才吃晚饭的时候,戚行肆刚随意地挨着迟惊鹿坐下,就被小白花以“身体不舒服,够不到想吃的菜”为理由,暗暗挤走了。
这俩人……什么时候杠上的?
迟惊鹿和戚行肆比较熟,她大可以大大咧咧地让他一边玩儿去,可季子星几乎没跟他说过话,没理由讨厌他呀。
微妙的气氛在三人之前蔓延,迟惊鹿突然觉得有点尴尬。好在戚行肆真的是个骚包,他笑笑,并不打算同季子星计较:“小爷我什么时候回府,全看心情,现在我就想看书啊。”
季子星双瞳漆黑,声音很冷淡:“戚公子说话声音很大,会影响我和八姐看书的,还是自己一个人独处的好。”
迟惊鹿歪头看了看小白花身后,是宽阔的书桌,上面整整齐齐摆着摊开的书卷。她知道了,一定是刚才他们说话声音太大,吵到弟弟学习,所以他才不高兴了。
她转头对戚行肆做了个鬼脸:“就是!你太吵了!”
戚行肆深深看了迟惊鹿一眼,他刚才说话声音不大啊,明明是豆芽菜大呼小叫才对吧!
怎么就怪到他头上了!
戚行肆挣扎道:“我进去以后,不说话。”
这总行了吧。
谁知季子星吐出六个字:“天、太、晚,不、合、适。”
他的双眸里是少年人的倔强,惜字如金,反正就是不让进。
戚行肆抬头看了看刚挂上树梢的月牙,还有吃饱了在外面撒欢的兔子,夜生活明明才刚开始。他耸耸肩:“那好吧,豆芽菜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玩。”
迟惊鹿来不及细想,请走这尊大佛她开心死了,赶紧挥挥小手:“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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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白花呆在一起真安心啊,迟惊鹿一边翻着看不懂的书卷,一边打量着认真读书的季子星,屋里是温暖的黄光,映衬得少年格外俊俏。
他专注极了,几乎到了忘我的程度。迟惊鹿发现季子星这人有个特点,他看着一样东西、或者是人的时候,漂亮的眼睛就会凌厉起来,黑白分明,像墙上干净工整的水墨画,一丝一毫不带含糊。
可他垂下眼睫,软糯糯地叫着“八姐”时,又是另一幅样子。
联想到他刚才对戚行肆奶凶奶凶的样子,迟惊鹿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小白花,还有两幅面孔?
她突然来了兴致,不知道这样的小白花长大了,成了成熟的男人,会是什么样的?
迟惊鹿趴在桌子上想了好久,试图在脑海里画出季子星未来的模样。她借着烛光,用手在空中描着小白花的侧脸,好看的额头和鼻梁,薄到发光的眼皮,又黑又长的睫毛,勾勒到最后,是如同涂了胭脂般水红的嘴唇……光这样看,季子星真的像个漂亮的女孩……
平时她不敢这么做,因为她目前的人设不允许,再说她作为姐姐,对着弟弟露出痴汉表情,实在是作孽。
趁着小白花一心全扑在书上,迟惊鹿放心大胆地观察了起来。
只是她想象力实在有限,费了半天劲,终于还是失败了。
她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自言自语:“什么时候考学来着……”
她得给季子星准备笔墨纸砚,让他准备充分地去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