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岚顿时眉开眼笑,瞬间就来了精神。说干就干,围着偌大的状元府转了快大半圈,周锦岚才找一扇位于小街上的后门。谁知还没等他找好叫门的说辞,那扇小小的门扉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周锦岚紧张,匆忙找了一棵树躲在后头。出来的人大约四十岁上下,穿着一件青灰色长衫,神色有些遮遮掩掩。但是这不妨碍周锦岚认出他,事实上,他们还是熟脸。此人姓马,跟周锦岚大哥同在都察院任职,是个官场老手,经他弹劾下马的官员不说一百也有八十。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待周锦岚多想,一个他朝思暮想了很久的面孔也紧跟了出来——是方子璞。小书生没怎么变,只是更瘦了,站在门口跟那人悄悄说着些什么,二人均是不住的点头。过了一会儿,马大人点头告辞,方子璞目送他离开小街,又四处望了望,没发现什么人,就要关门进府。
“玉郎…”周锦岚此时慢慢从树后探出身子。
方子璞回头,猛地吃了一惊:“锦岚?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来…恭喜你。”
小书生便微微笑了:“进来坐吧。”
“不了,”周锦岚下意识地拒绝,“你能出来走走吗?”
方子璞略微思忖了一会儿,笑道:“好。”
二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着,谁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儿。期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周锦岚告诉他自己考了二甲四十三名,正等着几日后朝考。
“最好是能入翰林院做庶吉士,这样就能靠近你一些了。”周锦岚说。
方子璞道:“我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会得圣上垂青,亲自点为状元。玉郎自认从小读书,但比起榜眼、探花他们来,还是差得甚远。”
“定是你殿试的策问写得深合圣心。我早知玉郎心思聪慧,又兼得一副菩萨心肠,水患战乱什么的,一定是处理得极好的。”
“水患、战乱?”
“怎么?刚刚高中状元,你竟忘了试题了?”周锦岚笑他。
方子璞似是有些尴尬:“额…是啊,瞧我这记性。那些,竟像是几年前发生的事了…”
这话周锦岚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就由着它沉默了。
不知不觉中,日头渐渐西沉。金色的余晖洒满了大地,在街面上拖下二人长长的影子。成双成对,煞是好看。
说来也巧,二人逛着逛着,待回过神来时,竟然走到了繁昌街口。
周锦岚指着距离街口处不远的一家水粉铺子:“记得吗?我们就是在那儿遇见的。”
方子璞抬头望去,回忆道:“记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撑了伞,去回春医馆给母亲抓药。出来时,就看见一位公子站在街对面,长叹着‘这雨怎么越下越大了’…”
周锦岚笑了:“我那时不小心叹气被你听到,后来的话,是我故意说的。其实我的家丁那时已经在赶来接我的路上了。”
“这么说,我是被你骗了?”
“怎么能这么说?是你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伞放下,你跑的时候我还叫你来着。”周锦岚感到有些委屈。
“呵…呵呵呵呵…”小书生忽然捂着肚子,发出一阵欢乐的笑声。
周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