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白了,”琅嬛是何等聪明人物,一提点便知,“不过周公子你病未痊愈,可不能乱来。还有两天就开考,这两天你们都得给我在府里乖乖呆着,哪儿也不准去。”
“嗯…”三人一齐点头答应。
“你们在说些什么呀?”一直在一旁默不吭声喝着稀粥的石心安一头雾水。
两天的时间一晃便过去。在这两天里,三个赶考生都被琅嬛管得死死的,谁也没瞅准机会整出些什么幺蛾子。方子璞一向乖巧得很,这两天老老实实扎在四书五经里,连房门都没出过;石渊平素里虽不喜看书,但被琅嬛日日督促着,倒也学了不少。只有周锦岚,自从向小书生表白了心迹,又在藏香阁有过那段“奇遇”后,便日日不得安生,只要一静下心来,就满脑子都是方子璞,哪里还容得下什么孔孟之道,圣贤之说。
很快,便到了会试第一天。
三人随着大批的人流提前一日入场,可惜的是没有被分在一块儿,就连靠近些也不能。第一日考的四书五经文,这个对于方子璞和周锦岚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只可惜苦了石大公子,一个人在狭小的隔间内抓耳挠腮,不甚烦闷。来往巡查的人见了,无不掩嘴嘲笑。那石渊也不羞恼,只光明正大地回看着对方傻笑,最后大大咧咧地空了小半张卷纸草草交了了事。
第二日出得考场,三人一路同行回府,就听见石渊不住地埋怨:“什么四书五经,都是些边边角角的东西,跟乡试差远了…”
周锦岚和小书生对视一眼,只得摇头苦笑。
琅嬛早在家里准备了一桌子好菜,说是要为他们一行“接风洗尘”,馋得石心安那个小家伙望着一桌子菜直流口水。周锦岚笑说,又不是出大狱,不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只有石渊,在一旁愤愤地啃着红烧肉,从头到尾未发一言。
三日后第二场考,这一场考的是五言八韵诗。鉴于石大公子经常出入于风月场合,所谓“杜郎俊赏,豆蔻词工”,便是不会写诗也会吟了。同样,这诗词歌赋也难不倒周锦岚,就如他两位哥哥说的“歌功颂德谁不会呢”?
于是,周家三公子只花了半天功夫就写满了所有纸张,先不说写得如何,就这气贯山河、倚马可待的做派也是同一考场内无人能及的。巧的是,就在他答卷的空当,恰好有一位同考官来巡检,看到了周锦岚挥毫洒墨的“壮举”,便捏着山羊胡一路微笑着点头走了。
又是三日后,所有齐聚京城的举子们迎来了最后一场考试——策问。试纸一发下来,众考场一片喧哗之声,只因厚厚一叠试纸上只写了四个字——“官学勾结”。
其实对于周锦岚来说,无论试策出什么题都是难不倒他的,此时此刻,他只担心一个人——方子璞。那个木头脑袋的小书生,不知道会如何答这道题。倒不是担心他写不出来,而是担心他写过了火。就这样,怀揣着对他人的担忧,周锦岚这一场考试下来,就连自己都觉得整篇文章写得乏善可陈。不过他管不了那么多,刚踏出贡院门就匆匆去寻另外二人,甫一见到方子璞就赶忙问他答得怎样。不过无论他怎么问,小书生就一句话:“挺好的。”
放榜那日,三人约了一同去看。
偌大的皇榜密密麻麻排着三百余号人的姓名。首先映入人眼帘的是会元,姓王,京城人士。
方子璞说:“这个人我认识,去年秋闱时是解元。”
“哎呀,这个时候你就别管别人了。”周锦岚挤在一堆人里,显得十分不耐烦。
“哦…”小书生便住了嘴,继续仔细看着名单。
“中了…我居然中了!”蓦地,石渊在他二人一旁尖叫起来。
“什么?!”周锦岚不信,“哪里哪里,第几名?”
石渊抬起一只手,指着皇榜的末尾处:“第二百七十四名…我中了!”
“你怎么看那么快?”周锦岚瞪着皇榜上“京师石渊”四个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知道自己希望不大,所以是从后往前看的。”石渊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笑道。
周锦岚笑着一敲他脑袋:“这下你回去可有交代了!”话刚一说完,就发现一直在他前面默默念叨的方子璞忽然没声了。
“玉郎?”周锦岚唤他。
“我,我…”
“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