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吃完了?”石渊嘴里喝着稀粥,含糊不清的问他。
“去看看方子璞。”周锦岚说着就要起身。
“哈哈,”石渊笑道:“我说你是真上瘾了还是怎么的?”
“什么意思?”
“伺候人呀,这两天逮着空儿就往人家房里钻,不是上瘾又是什么?”
周锦岚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笑脸,甚是不解。转头看琅嬛,琅嬛一边吹着碗里的热汤,一边笑着摇头。
“不知道你们搞什么…”周锦岚皱着眉头,很快离了席。
今日天气晴好,踏着别院的石子路,享受着早晨温和的朝阳洒在脸上,周锦岚的心情也格外舒畅: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自认为已经逐渐摸到了方子璞的“脉门”。
自打那一日又给方子璞房里送去了大批的诗书字画、笔墨纸砚之后,这小书生便安静了许多——整日沉浸在书山卷海里,总比整日对着他横眉倒竖要强。尽管对待周锦岚的态度离“好”字还差得很远,但至少已经不会动不动就歇斯底里地往外赶人了。
周锦岚一时得了便宜,便愈发放松了开去。隔三差五的就要往方子璞那里送点新奇有趣的小玩意儿。或是街面上淘来的糖人儿,或是逛书斋时偶得的孤本,再要么,就是甘饴轩新出的小点心。每每送完了东西,还要借口多坐会儿,也不管方子璞听是不听,只一个劲儿的说些外面新得来的趣事儿。
“据说礼部高大人的小妾前两天刚给他添了个儿子,这两天正乐着呢。这下可热闹了城中赶考的举子们,打着‘贺生辰’的旗号,不知往高府送了多少礼…”
“今早赶着去了一趟书院。偌大的书院冷清清的,大伙儿多数都在家里备考了。老夫子一个人也怪寂寞的…”
“前些日子去翰林轩买笔,听老板说今年的生意好得不得了,许是大家都攒足了劲,定要考个好功名呢…”
“我昨儿听说今年主持会考的是礼部新任侍郎刘大人,那些把礼都随入高家的人可是把肠子都该悔青了…”
一番话“噼里啪啦”讲下来,直说得口舌冒烟;偶尔见到方子璞心情好,便也随口扯些有关他的事情。
“方兄近日读书可也有了什么心得?在下愚笨,愿听方兄教诲…”
“方兄脸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样一来,又不知该迷煞多少女子…”
“今日天气晴好,我让人在院子里搬了贵妃榻,方兄何不放下书本,出去晒晒太阳?”
如是一番,巧舌如簧,舌灿莲花,便是天上的仙女儿也该被他鼓动下了凡来。
只可惜,小书生也学会了一种新的对抗方式。通常情况下,无论周锦岚在他房里呆多久、干了什么、说了什么,方子璞只一概当他不存在。即便是心情好的时候,也只是“嗯嗯啊啊”几声,胡乱应付他。
“方兄,今日感觉可好些了?”一进门,周锦岚就迫不及待地与他套近乎。
“嗯…”方子璞依旧是趴在床上,手里握着一卷《谷梁传》,嘴里正念念有词。
周锦岚见状,心情大好,看来这小书生已经把他每日的造访当作了平常之事,连忙笑道:
“方兄天资聪颖,又整日勤读诗书,这次会试,就算是高中会元也未为可知。”
方子璞翻过一页纸,只当没听见。
周锦岚也不气馁,笑盈盈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串小叶紫檀木佛珠——这个东西,他已经准备很久了。接着,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将佛珠放在几案上。
小小一串珠子不算沉,泛着古朴的光泽,细细一闻,还有些淡雅的香味。
不出意料的,方子璞抬起了头:“这是什么?”
“佛珠,”周锦岚笑言,“昨日去安国寺给令堂上香时,特向住持讨来的,据说由高僧开过光。现赠与方兄,望能佑你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