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璇哑然,张了张嘴,闻歌也惊到了,发愣地看着那个袋子。
姜烟沉吟片刻,点头将东西收好了,“这样也好。”她说完,重新进了病房。
这个下午没有人再敢出一声大气。
楚梦璇小心翼翼地在病房里来回,期间林娇和施冷分别来看过姜烟,姜烟面上如常说说笑笑,直到晚间送走了几人,才关了灯,重新陷入黑暗中。
“烟烟,睡了吗?”楚梦璇推开门,用气声在门外说了一句。
等了很久,姜烟没有回应,她才重新将门关上了,走了出去。
走到门外,闻歌正等着,楚梦璇冷哼一声就拔腿要走,闻歌立刻跟了上来。
“喂,大小姐。”闻歌低声道,“你今天可算是把我给害惨了,我都没说什么,你这里倒是先记恨上我了?”
“你说说清楚,是谁把谁给害惨了?”楚梦璇眯眼转头。
闻歌被她眼神一怵,下意识后退两步道:“我,我害了你,行了吧?”
真是个祖宗。
楚梦璇白了他一眼,但是显然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脚步稍稍停了停道:“走吧,出去聊,烟烟刚睡下。”
两人刚走,门把手便动了。
……
另一边,病房。
傅司眠放下手中的心理学书籍,伸手将眼镜摘了,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就听见门边响起了脚步声。
他手指一顿,全身的感官都在瞬间被调动起来。
这个脚步声……他太熟悉了。
“咔。”门关上了。
病房里只有一个床头的小灯,傅司眠来不及撤回自己包裹着纱布的手,再想动作的时候已经晚了,随着她的脚步声临近,人已经站在了床边。
他缓缓抬头,视线有些模糊,但是那双黑亮的瞳孔就算是没有看清,也仍旧能够在心里描绘出清晰的形状和模样。
指节发白,两人的手指都在暗处悄悄用力。
“傅司眠,我以为我了解你,现在发现是真的从来都没有看清过。”姜烟站的位置里 没有光线波及,她没有挨太近,视线一直盯着傅司眠的手。
她透过纱布看见些许殷红的血迹,直到此刻才确认关于傅司眠断指的那个故事,简直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其实今天在看见邵肃飞眼里刻骨的恨意时,她就已经有了清晰的预感,只是怎么都不相信傅司眠会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
医生这个职业对于傅司眠来说就是救赎。别人不能理解,她却再清楚不过。
傅司眠是从灵魂里彻彻底底把自己抹黑,他知道只有当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才能真正去和恶人斗,和恶人争。但如果就作为一个恶人活着,她相信就算是以傅司眠的心理强大程度,也会接受不了。
所以他一边毁灭别人,一边上手术台救回生命,两两相抵,生活才算平衡。
据她估计,傅司眠大概是想这辈子都做医生,并且只要他在这个岗位上一天,就势必要好好做好这份工作,救回更多的人……现在,怕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