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意看到消息就笑了。
季舒望,果然真的等不及了啊,她认识对方这么久,还没见他对什么事情这么上心过。
她一时起了玩心,暂时没有理会季舒望,季舒望就自说自话,问她阮诗唯是否真的在她的学校上学、学什么专业,事情又是怎么回事之类的话。
直到他隐晦的问起了阮诗唯的一些近况,郁知意才不紧不慢地回复消息:这么着急?
看到郁知意终于回复消息了,季舒望了一个喜极而泣的消息,此刻也没掩饰自己的心思了,“姑奶奶,你就告诉我吧,别折磨我了。”
郁知意差点想一个翻白眼的表情bāoguò去,明知故问:“也没见你这一年怎么的人家,连人家单不单身都要知道,你想什么呢?”
季舒望:“我什么意思,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现在就别开我的玩笑了,真,你跟我说说呗。”
是啊,郁知意早就知道了,当一年两人初见面的时候郁知意就知道了,她也以为季舒望会做点什么,那时候跟他被传了绯闻,澄清的时候还鼓励了一把呢,结果后来季舒望什么也没做,阮诗唯回了英国,目前看来,两人也没有什么深一点的交流,不然季舒望也不至于连阮诗唯是不是单身都不确定。
郁知意:“你怎么不自己去问,来问我?而且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吧。”
季舒望:“我哪敢啊,而且,我猜的怎么算,万一我猜错了那后果可承担不起。”
郁知意:“现在就敢了?”
季舒望没有回复。
郁知意缓缓打字:“露西一直很尊敬你的,她跟我说起你,就把你当成师长一样,我觉得她对你,可能没那个意思,至少目前没有,不过她接下来两年确实都会在国内。露西虽然是成长在西方女孩,可跟她接触之后,就会现,她其实很率真。”
郁知意说得比较隐晦,双方都是她的朋友,对季舒望的人品,她虽是信得过的,但人在爱情之中的态度,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有时候,人品好,并不代表着也能处理好感情的事情。
她把阮诗唯当朋友,阮诗唯千里迢迢地来这里求学,将她当成最亲近的伙伴,她也会报以真诚,为她考虑。
如果季舒望是因为多年执念,她并不希望露西受到什么伤害。
但这种事情,又不是她能插手的,到底还是季舒望和阮诗唯之间的事情,她纵然关心也无权去全部干涉,只能隐晦地希望季舒望考虑清楚自己的心意。
消息出去之后,沉寂了好一会儿。
季舒望的消息,才回复过来了,“谢谢,我会好好想清楚。”
放下手机之后,季舒望一阵怅然。
见到露西的兴奋,经过了半个晚上之后,就被郁知意的几句话,浇灭了不少冲动。
他从小在一个父母恩爱的家庭里长大,受到的教育都是对感情的负责和认真,是个对感情很负责并且要求也很高的人,见过了娱乐圈里许许多多保质期短暂如昙花一现一般的爱情之后,对于爱情的需求,就会越清晰。
所以,这也是他几乎没有什么绯闻的原因,演技不错又加上和温裴的关系不错,只要他不愿意,中凰也不会拿他来炒作。
二十多年,他的感情史依旧一片空白,唯独放了一个叫做阮诗唯的异国女孩。
阮诗唯……是很多年以前,停留在心尖的一抹记忆,是朱砂痣,也是白月光。
季舒望其实不清楚,这份情感里,有多少成分是多年放不下而产生的执着与不甘心,但他知道,一定有一点,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成分罢了。
那么他喜欢阮诗唯么?
一定是喜欢的,再没有这样一个人,让他想起来,就觉得心里柔软,觉得对方美好,一见面,便会渴望拥有,觉得世上的一切,都没有她可爱,让他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追逐,想要成为更好的人。
然而,季舒望扪心自问,他是否有足够的信心与能力让阮诗唯对自己也拥有相同的感情,他们的家世,本就是悬殊的,她是英国珠宝大亨的女儿,而他,父母工作寻常,他除了一个明星的身份,其实一无所有。
季舒望仰头靠在沙生,不禁苦笑了一声,“真是难啊。”
古人有句诗,“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虽然听起来有点矫情,季舒望倒觉得很是符合自己的心境,除了拍戏之外,他现实里的感情世界没有踏进过一个女人,唯有一个阮诗唯,却又那么艰难。
可是,就此止步么?
季舒望低头,看着手机相册里,穿着白色旗袍,笑起来明媚的女孩,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追逐。
*
自从郁知意在学校与阮诗唯见面之后,两人便经常一起出入,甚至下课之后,吃午饭,基本也是一起的。
阮诗唯学的也是戏剧,她本来是歌舞剧的演员,此次来华学习,也是受到了她妈妈的影响,想来体验不一样的表演方式。
而除了老师之外,找郁知意,无疑是最好的,郁知意甚至还介绍她去陈季平的剧组学习。
陈季平也很欣赏阮诗唯,东方和西方,同样的舞台剧,不一样的表演方式之间碰撞,往往能迸出艺术的火花。
所以,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学习中,只要在校园里,两人经常一起出入。
霍纪寒每每给郁知意信息,得知她又和阮诗唯在一起,便有些吃醋。
他觉得,阮诗唯这个女人,总是阴魂不散。
英国同性恋是合法的呢,那个女人,很危险。
每当这种时候,郁知意便会哭笑不得,但也知道,霍纪寒不过是以各种吃醋的理由做坏事罢了。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霍纪寒只要露出一点委屈的眼神,她就心软得不行,用谭晓和莫语的话来说,就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时间还是悄悄溜过去,九月在开学的匆忙之中眨眼即将走到尾巴,谭晓的婚礼也来了。
婚礼是在国内举办的,没有飞去什么举办婚礼的圣地。
郁知意作为伴娘之一,理应在谭晓婚礼的前一天去她家里,陪她度过一个单身之夜。
可是,在这件事上,磨合许久,霍纪寒并不答应。
他给谭晓的原话是,他可以将她借给谭晓五个小时,直到晚上十点钟,但一定要回家睡觉,第二天早上,他会带她去给他做伴娘。
谭晓暗地里朝着霍纪寒翻了个白眼,将霍纪寒的占有欲吐槽了八百遍,才同意这个决定,不然她怕郁知意第二天还不能来参加自己婚礼呢,毕竟她已经无力吐槽闺蜜对老公的宠爱了。
第二天,郁知意特意醒了个大早,醒来之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刻从床上起来,免得再迟几分钟,就会生一些绝对会让她来不及赶去谭晓家里的事情。
太大的动静不得不让霍纪寒也跟着醒过来,睡眼朦胧地睁开,郁知意已经将他的衣服找出来,扔到了床上,拉着他起床,“快点起来,等下就来不及了。”
霍纪寒起不来,甚至还想把郁知意拐回来继续睡。
郁知意没办法,悄悄在霍纪寒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原本还睡眼朦胧的霍纪寒,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双眸亮跟郁知意求确定,哪里还有什么睡意。
郁知意一把扯过被子将那张俊脸盖住,“快点起来!”
霍纪寒出愉悦低沉的笑声,倒是真的干脆利落地起来了。
郁知意是在家里化好妆,穿戴好才去谭晓家里的。
她化妆的时候,霍纪寒便全程跟在旁边看着。
伴娘的礼服,也是白色的,灯笼薄纱的长袖垂落下来,别有一番仙气。
郁知意将礼服拿回家的时候,便已经穿过给霍纪寒看,此时再看,还是移不开眼,等到郁知意化得差不多,他就开始黏住郁知意,不想放人走了。
“知知,我后悔了,不想让你去做伴娘,你这么好看,会被人觊觎。”
郁知意哭笑不得,睨了霍纪寒一眼,“你以为我是什么千年宝藏么,还被觊觎?只有你会不怀好意。”
霍纪寒:“你就是我的千年宝藏,宝藏不能示人。”
郁知意:“……”
霍纪寒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私心:“你这么好看,我舍不得让别人看见。”
“我现在才好看么?”郁知意故意问,“以前不好看?”
霍纪寒先是慌了一瞬,“我不是这个意思。”而后看到郁知意笑盈盈的眼眸,唇角方勾起一抹坏笑:“知知,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知道,你在我心里多好看。”
郁知意极少看到霍纪寒露出这样的表情,每次看了,都被对方撩得心悸,脸颊一热,咕哝道:“我知道我知道了。”
霍纪寒抬手抹掉她的眼影,认真地说:“不能压了新娘的风头。”
郁知意打掉霍纪寒的手,又得重新画眼影了,“有你保护我,就没人会觊觎我了。”
如果不是因为郁知意和谭晓的关系,白家的长子结婚,也请不到霍家,霍纪寒自然也不会出席,但因为郁知意出席了婚礼,他必定也会去参加。
郁知意说着,暂时也没理会眼影的事情,在化妆盒里找口红,“涂哪个色号好些呢,豆沙色,还是偏橘色,或者,这个晚霞红?”
霍纪寒跟爱斯基一左一右跟在郁知意的身边,并没有为郁知意刚才的话感到开心,知知越是好看,他心里的醋坛子,味道就越浓。
尤其,知知还为了别人的婚礼,表现得这么高兴?
郁知意最后选了一个偏橘一点的色号,“这个怎么样?”
霍纪寒眸光沉沉,无声点头。
郁知意开始涂口红,口红涂完了,再补回眼影也就该出了,岂料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的霍纪寒忽然将她拽住。
闭上眼睛的前一刻,郁知意心想,又要再好好补妆了。
行吧,睡觉霍二少是专业产醋的呢。
所幸最后并没有迟到,霍纪寒开车带她到谭晓的家里时,谭晓已经在化妆了。
姐妹团们聚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说着等下怎么刁难新郎。
谭晓半点也没有身为新娘要帮助丈夫的自觉,显然对这个也非常感兴趣,一个劲地鼓舞,“姐妹们,怎么为难怎么来,绝对不能轻易让他带我出去,绝对不能向红包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