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嘴硬。
你才嘴硬唔
神君的吻永远是温柔的,哪怕是偶尔凶巴巴的时候,也是不会让他受伤的力道。跟楚栖一生气就会咬他不一样,神君从来不会伤害到他,不管他做什么,楚栖都能感觉到自己是被爱护着的。
他清楚跟楚栖争论是没有尽头的,要么他会被说服,要么是楚栖死性不改,争论愈演愈烈,说不准小疯子又疯起来,再给他一刀。
就算不致命,也怪疼的。
楚栖被亲的找不着东西南北,察觉双唇分开,就迷离着眼神去看。
根根分明的睫毛间,一双乌黑眸子泛着玉般的光泽,楚栖几乎要被他眼神溺毙。
神君问他:我嘴硬么?
不光不硬,还软的要命。
楚栖眨了眨眼睛,逐渐把不给他走捷径的想法丢了出去,软软说:还要。
神君笑了一下,又来吻他。
谁能想到,堂堂司道天尊,居然要出卖色相,才能讨好对方,稍有哪里做的不称心,还要被打被骂。
着实可怜。
楚栖被亲的脸颊红红,通透粉白的皮肤犹如牛奶中放进了赤红花瓣,神情是被迷的七荤八素,脸蛋是迷的人七荤八素。
等到荤素搭配,光盘之后,神君抚了抚他柔软而湿润的长发,撑起身体准备下榻。
楚栖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神君停下动作,扭脸望他。
楚栖牢牢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
嗯?
我想杀你,又不舍得杀你。楚栖说:我讨厌你,又忍不住喜欢你。
我想得到你的全部,又害怕,你再受伤
师父。楚栖问他:我不要你的修为的话,等我死的时候,你会跟我一起死么?
你的本体,就种在我的心尖。神君反问他:你说呢?
楚栖其实不太信他的话,他盯着对方胸口看了一会儿,道:其实你骗我也没关系,我杀不了你,就只能受你摆布,但没关系,反正我死了,就不会再知道这些事了,你是独自活着还是跟我一起死去,我都不会再知道了。
小七神君叹息:你不用这么患得患失,我再也不会放你一人了。
楚栖的眼圈忽然又红了,他说:那你要好喜欢我,好喜欢我,让我感受到,我才要相信你。
神君重新把他抱在了怀里,给他擦了擦眼角的湿润,道:何止是好喜欢你,还好爱你,都不知道怎么爱你才好了。
楚栖吸了吸鼻子。
神君抵着他的额头,重重吻他一下,道:人不大,整日想的怎么这么多。
楚栖不吭声,只闷闷地窝在他的怀里。
神君心尖发痛,柔声道: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楚栖怯生生地仰起脸,确认了一下他的眼神。
然后猝然扑过来,再次抱紧了他的脖子。
他开心地弯起嘴角,止不住甜蜜,也止不住贪婪,用只有神君可以听到的声音,轻轻地道:谢谢师父。
他认真地说:作为交换,我也会更加,更加用力,去喜欢师父的。
很想纠正他,喜欢不是交换。
就算小七不喜欢师父,师父也还是会喜欢小七。
但这样似乎更符合小疯子的逻辑,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我也喜欢你,因为你超级超级喜欢我,所以我也会超级超级喜欢你。
神君轻轻笑了一下,手指穿过他丝绸般的长发,垂下睫毛,低声道:也谢谢小七。
谢谢小七,这么喜欢师父。
师父,一定会,用力,用力,去爱小七的。
心晶融在心头血里,在鲜红的血液里面,破裂的碎片重新凝结,那是一株晶莹剔透的花。
它在心血中扎根,被心血滋养,在温暖的赤红出绽放出璀璨的,夺目的光芒。
人间大乱之后很快又重新恢复了平衡,三界之中倒是常有人记住了楚栖的影子,因为神君严令他不许再随便杀人,楚栖只要见到有人提明澹,就带着食忆兽钻进人家记忆里把明澹吞掉。
他死性不改,背着师父去干坏事,师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被捉到也就是不轻不重地按一下他的脑袋,罚他多看几本书。
那些劳什子的大道理,楚栖都能倒背如流,但他不认同的,还是不认同。
生活本就是求同存异,神君并未特别要求他去改变。
楚栖本来很担心自己会死掉,这样的担心一直维持了好多年,直到他发现自己一直保持着少年模样,没怎么改过,才终于相信了神君的话。
他与对方的命运相连在了一起。
发现这个惊喜之后,正值又一个新年到来,楚栖热乎青水搬了桌椅出来,认认真真写了副春联。
青水探头一看,立刻捂着眼睛匆匆走了,迎面遇到神君,恭恭敬敬地一作揖,顺便提醒:咱们今年,还是不要让医仙来做客了。
神君:?
他迈开步子回到小筑,正好看到自家小东西在垫着脚在贴春联,他看清了上面的字,眼皮微微一跳。
春联下面,小东西转过了被墨水晕成花猫似的脸,一看到他就眼睛一亮,高高兴兴地朝他扑过来:师父!
药篮子习惯性地被丢在地上,分毫未歪,神君腾出双臂接住了自己的小东西,听他骄傲地说:我写了春联!
神君定定抱着他进屋,逼迫自己不去看那副让人掩面的春联,随口夸:真厉害。
楚栖高兴的摇头晃脑。
两人背影在进屋后消失。
门口杏树上堆了雪花,房门上的春联在堆积的皑皑白雪下露出了真面目。
上联:师父真的真的喜欢小七。
下联:小七真的真的喜欢师父。
横批:真的真的
夜深,楚栖带着满足后的疲惫沉沉睡去。
披着单衣的神君走出了房门,站在门前望着那副春联,看了一会儿,笑了一会儿,轻轻抿起嘴角,施了个障眼法。
这样的春联,还是不要让别人看了,改成没那么特别的。
至于那副特别的真的真的还是,藏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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