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鸿道:要治楚栖,还是楚栖自己有办法。
神君无奈地摇着头,道:这孩子,太难管了。
你也算是找到法子了。
想到楚栖方才懵懵的神情,神君又低笑了一声。
不过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枯鸿道:你除了种灵,是不是还用了替受的术法?
神君笑意收敛,没有说话。
枯鸿有了答案,道:孩子不是这样惯的,他若是不疼,就不会在乎自己的伤势,动来动去,更难康复
神君受教,道:且看看,若他一直不听,我便将术解了,早早治好才是正事。
枯鸿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厢,楚栖目送师父与枯鸿的身影双双离开室内,自己盯着房梁看了一会儿。
师父说,若不爱你,早在刑场上添一把火,将你烧了。
楚栖想,当时就应该回他,你就是为了漾月。
他对于自己当时居然没有及时想到这句话感到十分生气,思考自己究竟哪里出了问题,然后发现,好像是被师父那一句若不爱你,给糊弄了。
他动了一下,又响起师父说的:你指望什么留住师父?一张嘴吗?还不是得师父愿意。
又躺平没再动了。
他存心置气,心道一定要赶紧好起来,让师父明白他的实力,到时候就算他不愿意,也得愿意。
可师父都愿意了,还有必要使用强制手段么?
楚栖纠结坏了。
不多时,师父重新回来,又淡淡与他说:虚情假意的师父来给小七送吃的了。
楚栖板着脸。
师父又说:虚情假意的师父来喂小七吃饭了。
楚栖:
虚情假意的师父一边喂饭一边瞥他,见他脸颊微红,神情别扭,又不易察觉地扬了扬唇。
喂完了饭,师父问他:请问小七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虚情假意的师父么?
楚栖觉得他好讨厌啊。
他狠狠地剜了师父一眼,说:我没,没说你虚情假意。
哦师父拉长声音,说:那是师父误会小七了。
哼。
那小七是心知肚明,师父疼爱小七,所以恃宠而骄了?
哼!
楚栖重重躺了下去。
他有在观察和思考,或许师父真的是喜欢他,在乎他的,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感情能够持续多久,但必然是真正存在过的。
他也有在想,师父说喜欢一个人会感同身受或许也是真的,他看师父因为照顾自己而露出疲惫的神情时,也会希望,他可以多多休息一下,希望他可以早日恢复精神。
因为这个念头,楚栖接下来的日子非常听话,师父也不知道从哪里看出他没有乱动的,每天临睡前都会奖励他一个吻。
虽说强扭的瓜也甜,可师父主动献吻,却是甜上加甜。
尝到了甜头的楚栖,配合的动力也就越来越足,毫无疼痛的治疗体验让他如鱼得水,甚至倍感无聊。
好在的是,师父这里有很多的法术书籍可以看,虽然师父不允许他修炼,但看书还是允许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历过一场生死让他变得更为通透,楚栖越发觉得那些法术容易至极,几乎不需要动手,只用意念就可以轻易实现。
他甚至只用了半日,就学会了如何制作一个真假难辨的分身,而非曾经单纯的幻影。
十日后,他拆掉了纱布。
用枯鸿的话说,接下来就不需要包的太严实了,只是药还是得擦。
楚栖其中一只被烧出骨头的脚也在生出新的骨肉,他站在镜子前,目光从脖子往下,看着扭曲而而可怖的伤痕蜿蜒而下,越往下,疤痕就越严重。
这具身体,如果没有枯鸿医仙在,只怕他会缠绵病榻至少一年,也许会死,也许,就这样丑陋地生活下去,
他的脸和右侧半边倒是完好无损,也因为完好而精致,衬得其他地方的疤痕,便越是触目惊心,像是长着半身的美女蛇,有种诡异的美感。
楚栖歪着头静静地看,在镜子里,似乎又看到了当日台下的那些欢呼与叫好。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没死。
那么,死的就是你们了。
一件薄薄的单衣披在他身上,神君从身后绕到面前,楚栖低着头,看着对方的手指细心地为自己系上衣带,道:师父,有没有觉得我很丑?
你觉得自己丑么?
唔。楚栖想了一会儿,说:我自己当然不嫌弃自己了。
你很在意这个?
不是在意这个,是在意师父怎么看。
楚栖睫毛闪了闪,没有这句话说出来,而是凶他:问你你就说,哪里那么多废话?
我介意。
楚栖看他。
我介意,小七受伤了,留下满身的疤痕,我却没有提前阻止。
楚栖的腰被一双手臂缠住,神君垂眸,道:我介意,没要保护好你。
楚栖抿了抿舌尖,心里微微发软,神情却忽然有些难为情:也,也不都怪师父,是我先把师父关起来的
我怎么就能轻易被关起来了呢?师父一本正经地说:我应该留后手才对,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怎么保护小七呢?
哎呀,师父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楚栖骨头酥酥软软,忍不住踮脚来亲他,神君由着他的动作,楚栖双手双脚齐上阵,很快爬了上来,缠在他身上,神君一手托着他,一手捂住了他不安分的嘴巴,道:现在还不行。
楚栖不满:说的那么好听,你还是嫌弃我。
等你止疼药效过去再说。
就这样就好。
不行。
为什么呀?
神君胡诌:影响体验。
不影响的。
神君把他扒拉了下来,道:穿好衣服,去门口晒晒,多见太阳对身体有好处。
多见师父才有好处呢。
你不能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不是还要练功的么?
哎呀
不许撒娇。神君说:去。
楚栖用下嘴唇顶起上嘴唇,整个嘴巴呈现一个向下的弧度,他十分生气地转身,然后一把将身上的衣服扯掉,丢在地上朝外走去。
小疯子疯起来着实足够无耻,走了两步,腰间一紧,神君又将他捞了回来,重新将衣服给他裹上,嘴唇贴在他耳边,低语道: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