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枯泓干巴巴地站了片刻,对明澹行了个礼, 强行稳住仪态进了丹房。
明澹在亭子内站了片刻, 手指擦过嘴唇, 漆黑的眸中沉郁之色一闪而过, 须臾,又不知想到了什么, 轻轻笑开。
楚栖被丢在了榻上, 说丢倒也不很准确,只是神君的动作明显是比之前重了许多, 叫他很不舒服。
楚栖摸索着抓住神君的手, 察觉他指节绷着,体贴地给他揉了揉, 好声好气:师父,你怎么了呀?是不是青水又做什么惹你生气了, 别气, 等我好了,帮你治他。
你和明澹是怎么回事?
和帝君做交易被他看出来了?
楚栖心生警惕, 但他素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当即道:没有什么啊,只是他我买了酱烧, 然后我就多吃了一点。
他买了酱烧,还亲手喂你,楚栖,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是他把我当回事才亲手喂我,不是我把自己当回事。
你是一点都不觉得在麻烦别人。
他愿意的,我又没逼他。楚栖说:若觉得麻烦,他可以不喂,他既然喂了就说明他不觉得麻烦,我为何要庸人自扰,瞎猜别人的心思?
楚栖总有自己一套逻辑,偏生他的诡辩还十分有理,一时竟难以照找出破绽。
但神君本就是借题发挥,他抿唇,郁怒了片刻,忽然伸手来擦楚栖的嘴,擦一下两下还好,三下四下楚栖立刻伸手来推,叫:疼。
你还有脸喊疼。神君被他气得不轻:你将我当什么了?
师父是大宝贝。
这个大宝贝实在是越听越叫人不舒服,神君眉头紧锁:那帝君是你什么?
帝君是好人。
你对大宝贝做的事情,也可以对好人做么?
楚栖终于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更加机警了起来。可他与帝君说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方才帝君也未来得及与神君说什么,师父理应不知道自己和帝君商量了什么机密之事。
他镇定道:那是个意外。
你这意外发生的未免过于自然。
楚栖抿了抿嘴唇,在心中急寻方法,要怎么说才能圆过去这件事,说喜欢帝君可以忽悠过去么?
楚栖!
突如其来的声音怒意四溢,把楚栖吓得一哆嗦:你你你,凶什么!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有所为有所不为?
因为他给我带酱烧我才亲他的,什么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知道!我们只是在交易!各取所需!是你说让我不要白拿别人东西的。
不让你白拿是让你给予适当的回报,记住别人的恩情,不是让你举止轻浮,与他人行这般苟且之事,你连最起码的羞耻都没有了么?你的身体就这么廉价,随随便便一个酱烧就能将你收买?
楚栖皱起眉,他看不到,但神君的怒意萦绕在空气中,这叫他心中无端焦灼:他给我买吃的,要我亲亲他,我又不损失什么,为什么不可
你缺那一份酱烧吃么?!
自然是不缺的。楚栖心中狐疑,如果有人拿酱烧要他亲亲的话,那他肯定不会轻易同意的,但这件事关系到漾月能不能死在他手上,这样的交换对他来说实在是百利而无一害。
神君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回答。
神君的怒意还在蔓延,楚栖被训斥的生出了火气,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是,我是跟他交换了别的东西,但我就不告诉你交换了什么,就不说!
谁在乎你交换了什么东西。神君恨道:你是真的不懂,那样亲密的事情,只能跟特定的人做么?
楚栖愣了一下。
如果是我拿这种事去跟别人做交易,楚栖,你会在意别人拿了什么条件与我交换么?
当然会在意啊。楚栖回答的很快:我知道的话,不是也可以跟你做条件交换了么?
理是这个理。神君被他气得鼻子一歪:如果没有条件呢?我就是想亲别人呢?
那我就杀了他。
你凭什么?
他动了我的东西,我自然杀他。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杀了帝君?
你要为了我杀了他么?楚栖的语气明显上扬,一脸雀跃:你要杀他么?杀了他,你是不是也可以做天帝了?我可以帮你唔
神君忍无可忍地吻住了他的嘴唇,跟楚栖是不能讲道理的,他总有一肚子的歪理邪说,狡辩的角度向来出其不意,正常人只能被他气死。
神君压着他的手腕,带着满腔的郁火将他吻得嘴巴肿起,才克制地分开。楚栖被亲的很舒服,他要走的时候还挺起脖子撅着嘴,本能地追逐。
神君躲了一下,楚栖因为手腕被按着,不得不遗憾地把脑袋放了下去,嘴巴还微微地扁着,以示不满足。
神君看在眼里,好气又好笑,恼道:师父是吃醋了,见不得你与旁人行这样亲密之事,懂了么?
楚栖反应了一下,陡然心花怒放,脸庞比方才更亮,嘴角也大大地咧开:真的?
喜欢一人理应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岂可喜新厌旧,朝三暮四大抵觉得这般说教着实可笑,神君又板脸:楚小七。
在。
听懂了没?
懂了。楚栖立刻说:我只有一个大宝贝,也没有别的小宝贝了。
神君有些泄气,额头轻轻抵在他额上,道:不是大宝贝
是的,是大宝贝。
神君合目,叹息:你要将师父当人,不是物件。
不是物件,是大宝贝。楚栖说:是最最重要的东西。
东西?
东西。
再说一遍东西?
好好好,都听师父的。楚栖说:师父不是东西,是,最重要最重要的神。
神君轻笑了一声,手指穿入他耳畔长发,道:罢了,你只要明白,这般亲昵之事只能与师父做,其他人再也不可,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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