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那药性过猛,也或许是他说的话过于让人动容。
沐房里的切都发生的无比自然。
暖池发出巨大的声响,水花溅起半人多高。
时隔多日,楚栖终于再次达成所愿,结结实实地将大宝贝啃了个干干净净。
楚栖对此颇为满意。
觉醒来,人正躺在神君的榻上,他懒洋洋地舒展了下手指,半眯着眼睛偏头,在房中搜索神君的身影。
不在床上,不在桌前,也没摆弄他的棋局。
人去哪儿了?
楚栖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皮肤与被窝亲密接触的感觉让人感觉很安心,他赖了会儿,忽然想到了楚馆里头死掉的那个入,顿时个激灵坐直了。
呀。
他皱起眉,心道不会是昨日缠了他太多次,给绞伤了吧?
他匆匆下床披上衣服飘出去,眼看到坐在院子内的神君正在摆弄他的草药,听到动静,神君回头朝他看了眼,又淡淡将目光收回,道:醒了?桌子上的食盒里有饭。
楚栖绕过去从正面看他。
夜过去,神君身上好像少了几分清冷,变得温润许多,虽然看上去还是不太与人亲近的模样,可楚栖却莫名觉得两个人比之前要近了。
他歪着头去看神君脖子上的红痕,被他扫了眼,又将视线往下挪去,盯着他腰下不动了。
院子了的气氛有些奇怪,神君碾着药沉默了会儿,终于忍不住恼:看什么?
楚栖巴巴地朝他蹭过来,蹲在他膝旁,扒着他的腿,仰着脸关心地说:我昨天,没有弄疼你吧?
神君伸手推了下他的脑袋,斥道:去吃饭。
若疼了你要记得说。
他还是很喜欢大宝贝的,若是死了怪可惜,楚栖想着,倒也难怪大宝贝这么排斥跟他那个,只怕是不太好受,要不以后少来几次?
可那档子事儿实在是好,而且大宝贝虽然没开始前都很抗拒,中途也都还挺卖力的。
难道是事后不舒服?这倒也有可能,其实莫说是大宝贝,连他弄完了都有点腰酸腿软呢。
他思索的功夫,神君已经将药都碾好,推开他黏在膝盖上的脑袋,道:我去丹房。
他对楚栖的药倒是十分上心,到了初六这日,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几十个瓶瓶罐罐,本来是想给他拿个小乾坤袋装起来的,这东西在修行者眼中虽然平平无奇,可在凡人手中却是不可多得,担心他怀璧其罪,还是收了起来。
你我既有师徒之义,若当真遇到难处了,倒也不必拘泥。
那日要杀楚栖的时候,少年藏着滔天怨毒的眸子曾经让他以为估计要花上几年才能叫他驯化,倒未想过短短两月,楚栖居然自己先想通了。
不过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化不开的怨恨呢?给
你是个聪明孩子,悟性又好,如今还长了本事。神君摸他的脑袋瓜,道:我相信,只要你愿意,不管去哪儿都能活的极好。
楚栖坐在椅子上,没忍住伸手环他的腰,软软道:就是有些舍不得师父。
神君没有说话。
人神殊途,少年冒冒失失地闯入他的生命,强迫地与他发生了这段抹不去的纠缠,是孽是缘时尚且无法说清。
他活的时间太久,有些事情看的通透,有些情绪则有些懵懵懂懂。楚栖过于明媚张扬,爱恨都炙烈如灼,方才相处不过两月,就已经在他心湖投石叠浪,若长期相处,只怕要在他心头落地生根。
事已至此,若楚栖非要留下,他自然不会强行驱赶,可既然楚栖已经决定回去,就说明他对人世仍有留恋,他自然竭尽全力满足对方。
这几日的荒唐,权当是渡这冤家,日后再不做多想。
师父。冤家又在喊他,神君垂眸,问:还有什么想要的?
你是不是有把长鞭,传说曾经在海中扯着艘被妖魔袭击的大船夜行千里,直行至港马海岸,还垂鞭救过溺水妇孺?人称那鞭为济世。
是有此事。神君在他身边坐下,道:看来你听过敬神训。
听自然是听过的,那个时候我不信嘛。楚栖眼巴巴地望着他,道:你能不能把那鞭子送给我?
你要它做什么?
以后再也不能相见了,我将那鞭带在身边,就时时刻刻都能记得师父是个活菩萨,日后也好做个济世的活菩萨。
少年眼神单纯坦率,神君与他对视片刻,心中似宽慰似感慨,他伸手,把木柄白鞭出现在掌心,楚栖看的咂舌:书上说的明明是金鞭。
神君顿时笑了:怎么,你还想拿它去换银子?
才没有。楚栖伸手接过来,虽然式样简朴,但却十分结实,手感也极好,他道:这是你做的么?
当时情况紧急,我便随手做了此物,未料后来被世人传的神乎其神。
楚栖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道:它救过这么多人,定传承着许多人的敬仰与信念吧。
如今也是有灵之物了。神君看着那鞭子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道:当年它被人称为济世,如今我将它更名长善,你便将它带在身边,好生记着我的话
他欺身靠近楚栖,明眸如水,语重心长:你对我做的事,倘若换做旁人,早就将你杀了,我以德报怨,希望你也能长些德行,嗯?
好。楚栖开心地把长善抱在了怀里,慢慢地道:我定好好待它,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与师父是体的。
神君又看了他会儿,压住眼底的惆怅,起身道:好了,早些休息吧。
楚栖又两步跑过来搂他,脸在他背后乱蹭:最后晚上了,再陪陪我。
左右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神君没有拒绝他的要求。
司方神君生所渡之人无数,但如这般下血本连自己都搭进去的,还真就楚栖这么个。
好在,明日之后,便能功成圆满,尘埃落定。
至于遗留下来的情绪,他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慢慢梳理。
第二日,青水大早就换上了得体的冠服,来到神君门前,他站在门口,眼便看到坐在镜子前的少年在把玩把熟悉的长鞭,身后,神君拿梳子给他梳着头。
他想起来楚栖几乎从未好好整过衣冠,偶尔弄下,发顶也是歪得,当真是四体不勤的典范。
这小孩儿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大德啊,能叫神君如此上心,还亲自给梳头扎辫儿。
他有些酸溜溜地喊:楚小七。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