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栖立刻转身,果然是刚才那呼唤神君的男子,他迷茫了一下,对方啧了一声:差点忘了,你不记得我了,喂,我问你
我叫楚栖。
不重要。神侍道:我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白衣仙君?
楚栖眼珠澄澈干净:仙君长什么样
你是南唐人么?神侍皱了皱眉,不甘不愿的形容:就是天上人间最好看的仙人,你不需要知道他长什么样,但你只要见到他,就一定知道他是司方神君。
原来他是天上人间最好看的神仙,楚栖又一次抓住了重点,暗道那就更不能轻易放过了。他摇了摇头,道:我没见到人,但我见到了一个大星星掉了下来。
神侍立刻紧张了起来:落在了何处?
本来掉那边儿了。楚栖指了指司方易坠落的地点,认真道:后来又有两个星星掉下来,然后三颗星星一起飞天上去了。
莫非又是他们神侍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往哪边去了?
楚栖朝神殿相反方向指了指,神侍立刻扔出了拂尘,一跃而上,长袖翻飞,瞬间消失在楚栖的视线中。
楚栖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轻轻抖了抖自己的袖子,慢吞吞地踩着枯叶徒步而行,重新绕了一圈儿,才放心地回了山洞。
神君依旧保持着他刚才走时的模样,脸蛋清冷无双,身躯半遮半掩,引人遐思的很。
楚栖的目光落在清润雪域间的那一点红梅上,嘴角忽然扬了扬。
神君阴森道:楚,栖。
你记住我的名字啦。楚栖眼睛亮了几个色度,一时也顾不得欣赏这人间绝色了,两步扑过去又冲进他怀里,搂住他柔韧的腰,仰起脸欢喜道:以后你叫我小七吧,这样亲近一些。
谁要与你亲近。
神君道:放手。
不。
衣服。神君艰难启齿:穿好。
楚栖低头看自己衣服,道:我穿好了呀。
我的。估计恨不得掐死他,司方易横眉:你当真是不怕死。
楚栖不高兴了:你要我帮忙,应该说好听的。
司方易冷冰冰。
他不服软,楚栖也不相让,他直接往对方胸前一倚,伸手去拨弄那梅花苞。
司方易:
小七
嗯?
司方易手指收紧,耳根一片赤红:帮我。
楚栖因为这等美景而傻了一会儿,软声道:你再叫我一声。
小七。虽然语气硬邦邦,但楚栖还是很高兴,他听话地把神君衣服整理好,重新把脸埋在了他怀里。神君衣服上也有些凉意,白衣的胸前还有些血迹,楚栖看了一会儿,轻轻在那血迹上嗅了嗅,竟觉得神君的血也是极其好闻的。
他怀里又宽又暖,是楚栖从未感受过的舒适惬意,楚栖又在他胸前蹭了蹭,忽然觉得今日的午夜尤其的冷,比寒冬腊月砸冰擦身还要冷上数倍。
他小声说:你抱抱我。
神君拧眉,一动不动,语气微嘲:我岂有那本事。
楚栖后知后觉想起他不能动,他又拱了拱,然后把神君的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背上,但神君四肢僵硬无力,手臂很快又自由落体,楚栖又拿起来挂自己身上,几次之后,他听到一声轻嗤,许是笑他滑稽。
春日的山上刮起了冷风,洞外哨子似的呼呼作响,楚栖面无表情地仰起脸看他,司方易已经清楚他不好惹,便避开视线,权当无事发生。
怀里的小孩动了动,司方神君腰间忽然一松,楚栖将他腰带抽出,然后背靠着他坐在他怀里,抓起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腰,低头将他双手系在了一起。
还试着往下压了压,看手会不会掉。
司方易:
做完这一切,楚栖转回来,又一次调整回舒服的姿势。大概是真的困了,他没有再继续折腾司方,而是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很快窝着睡着了。
他睡觉的时候呼吸非常轻,纵使是司方神君也要凝神才能听到,与白日里张扬可恶的模样完全不同。一般情况下,这样的睡眠小习惯只会出现在朝不保夕需要十分小心谨慎才能活下去的人身上。
可从楚栖的衣着打扮上来看,显然不是这样的,他像极了叛逆出逃的小少爷,或者是剧本里面那些自以为比任何人都惨于是心安理得泯灭人性的奸恶角色。
司方易看了一眼他花猫似的脸。
楚栖的骨相是极好的,眉高鼻挺,脸庞小巧秀气,从面相来看,他破相似乎是因为冤冤相报,这小孩脾性如此恶劣,倒也难怪遭此祸事。长此以往,只怕还要自食恶果。
人间世因果复杂,非神力所能干预,司方只看了个大概,便专注于如何脱困。
他凝神集中于双手之上,可惜灵力枯竭,伤势未好,好半天才只能微微驱动手指。其实他在楚栖出去见神侍的时候就已经与定身灵符斗争了几回,此刻更是感觉喉间腥甜,他强忍着将气血吞下,手上的腰带缓慢无声地滑了下去。
司方易筋疲力尽,低喘了一声,下一秒,失去束缚却依旧未完全恢复知觉的双手,忽然轻轻一滑,顺着楚栖的腰自由落了下去。
沉睡的少年机警地张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他。
司方易神色淡淡:绳子开了。
楚栖的眼珠转到跌落的纯色腰带上,细白的手指将因为睡觉而蔽在颊边的乌发拂到耳后,山洞内烛火昏暗,他莹白的耳朵陇上一层昏黄的光晕。
楚栖反应迟钝地想了一会儿,眼睛又重新转回到神君脸上。
你他困顿不满地皱脸,嗓音微哑:想跑?
第6章
司方神君不善撒谎,这是其一。
楚栖这个凡人不是善茬儿,这是其二。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司方神君用漫长生命中所积累为数不多的生存经验对当前的局面稍加权衡,最终选择了沉默以对。
楚栖的脸越皱越紧,不满之色越来越浓。
神君暗暗警惕,恐他又起歹念。
忽见对方嘴巴一张,打了个又大又长的哈欠。
神君眉头微跳。楚栖也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哈欠给打的一懵,凶相毕露的脸上短暂地出现一抹迷惘,他恍惚了一瞬,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将朦胧的睡泪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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