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狼的形态,生只抱过三个人,柳延,伊墨,和皇帝。前两人是他父亲,至亲至爱之人。后人,谈不上至亲,不是至爱,只是个他放在心里的存在——在他心底所占之地不过毫厘,却也扎扎实实的扎根在这里。是以他愿意显出原形给他看,将自己柔软的地方露出来,让他枕着入睡。
所以,他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小松树精的要求。
小妖精白天就受了些委屈,本以为他们都知道了,就该包容着点,让着他点,再说他只是羡慕柳延他们可以那么亲近沈珏,自己也渴望那种亲近,便想也不想的提了出来。却不料到猛地被拒绝了,且拒绝他的人,还是他喜欢的“小沈哥哥”,心里时又酸又苦,当着柳延和伊墨的面,还有几分下不来台的羞愤,时脸上通红,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了。
沈珏没有言,拉着他走出去。关上了院门,又走了几步,才对小松树精认真道:“抱歉。”
小松树精抽了抽鼻子,也止住了夺目的泪水,哽咽着道:“为什么他们都行,偏我不行。”
沈珏向是干脆利落的性子,加上人间行走这么年,深知拖泥带水的危害不亚于软刀子杀人,也直言不讳:“旁人都不行,就他们行。”
小松树精不解,问:“为什么?”突然闪念,想起柳延曾说过的那个死去的人来,心中是激愤,嗓音也尖起来:“是不是你爹行,那个死人也行,就我不行?!”
他喊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失言,面上惊白,觊眼看沈珏,怕他生气。却没料到,沈珏并未动气,只是神色闪过丝恍惚,仿佛回想起什么,眉眼都温柔了瞬。
短暂的仲怔过后,沈珏望着他,还是认真的神态,声音沉沉的道:“你从未离过山,自己勤练成精。那日你人蹲在地上哭,我见到了,过去予你纾解,这才相识。你不谙世事,单纯如幼童,我也直当你是小孩,从未有他念。今日话既然到此,”略顿了下,沈珏叹了口气,“再往下也是难听,我也说不出口。往后……还是少来些罢,你根骨清奇,净心修炼,来日必可大成,到那日我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个小妖精罢了。”
说着便转过身,回到院里,掩门上闩的瞬,望见了皎洁月色下,泪水晶莹的少年。
木门无声无息的掩上了,那道缝隙,也紧紧闭合,成了道逾越不过的铜墙铁壁。
沈珏面色沉静,转头望着竹榻,榻上人蛇在窃窃私语,便走了过去。走到半路,忽而化成了狼形,朝那竹榻上扑了过去。呼啦下,将柳延和那大蛇压了个结结实实。
竹榻是伊墨亲手做的,原本尺寸就大,在上面立个小桌可以坐席,铺上铺盖可以做床,所以他这扑过来,倒也安然无事。
柳延被巨狼压身,也不话,伸手抚着他的头指尖做梳,梳理狼颈后的毛发,伊墨原是化了蛇形缠柳延,此时被儿子扑住,只好恢复人形,和柳延肩并肩躺在起,让巨狼压的老老实实,这时他也没坏嘴,嫌弃他皮毛腥臊了。
月色下的黑狼耷拉着耳朵,鼻子耸耸的,在身下的人肉软垫上乱拱气,哪里还是狼呢,分明是只拱食的猪。偏偏还没人嫌弃他,由着他使性子撒野耍泼顺带撒娇,连露出狼牙来咬伊墨的脖子都没人制止,柳延还在给他顺毛,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