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玖问:“怎么了?”
好会,才听沈珏略微沙哑的声音道:“我爹的墓里。”
季玖乍闻此声,只觉像被人锤砸在心口上似的,又酸又疼又闷。几乎不住身。这世上还有这么呆的妖。人死已作古,却钻到人家墓里去守着,守着就能活过来吗,以为守着
47、第二卷·十五...
堆白骨,就能相依偎了吗?
脑中纷乱的想着,季玖许久才叹息般回答声:“哦。”
那箱子里的大蛇,异常温驯的睡在沈珏翻出的件已经破旧的狐皮大氅上,蜷成了团,歪着的脑袋靠着狐裘的领口位置,仿佛睡在那人心尖上,从此不理世事。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居然没炸出长评来,本人深感失望,火力不足啊╮(╯▽╰)╭
记得以前某作者群商讨炸霸王以及炸长评的方法,其中还有种,就是埋雷。
我要不要埋雷呢?
48、第二卷·十六...
季玖承认,这样的东西,是不适合放在驼队里与货物起运的——其实未必不可以,而是他不想赶着队受惊的骆驼上路。
即使是锁扣在箱子里,那蛇还是引起了队伍的骚乱。动物的灵性有时难以想象,这些看起来憨厚的骆驼们,在沈珏抱着箱子靠近时,便躁动起来,往后退着,而后疯狂的蠕动厚实嘴唇,朝沈珏啐出许唾沫。
幸而沈珏闪躲的快,否则免不去被唾的满头满脸。
任何动物都有灵性,都会在危险面前反抗。季玖只好遂了沈珏心愿,让他背着木箱走在商队最后。
行走途中也难免驻足往后看,看着那个年青人背着大木箱行走的情景,连大气都没有喘口,再崎岖的路面他也走的稳稳当当,身后木箱不曾晃动毫。偶尔有风沙袭来,便伸手挡着箱子——完全挡不住什么,也无需挡,却是个本能保护的姿态。季玖看了,心里莫名的生出几分羡慕来,想到这蛇虽失去良人,却到底,还有个人肯陪在他身边,肯在他沉睡不醒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护着。
这样被呵护的滋味,是他不曾体味过的。娘亲早逝,父亲常年征战沙场,又无兄弟姐妹,他是朝中大将军的独子,又怎么能在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模样?
所以,也从来不觉得,该有人护着。幼时启蒙,送到学堂读书,结识了常殷这般的友人,倒是过了两年快活时光,两年后,这样的时光就被斩断了。进了皇宫,当皇子伴读,其实是人质的意思,扣在朝廷里,以威慑边疆的将军。却无人知道,自进宫伊始,就完全割裂了季玖的幼年时光。
那些童真与善良,被生生撕裂,鲜血淋漓的丢进了暗无天日的地方。
皇宫不会因为他们是孩子,而善待他们,反而因为他们无力反抗,而欺压的愈发嚣张。尤其是,他同样年幼的皇子,还是个早已失宠的女人所生的时候。
季玖偶尔午夜梦回,还会回到那个地方,阴暗破落的小院,连他家柴房也比不上的小院子,他跪布满碎石瓦砾的地上,给前方的少年磕头。那时候的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则捏紧了拳头,默默地在边,连眼泪都不敢落下来。那时候的他们就已经知道,在这个地方,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只有兵临城下,手握生杀大权,才能让那些曾经趾高气扬的人跪在脚下,低头认输。
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的,皇子们都大了的时候,明白过来,他们幼年时欺负过的那个孩子,是当朝大将的独子,是可以拉拢过来为己所用的。
可有些事情,他们明白的太晚,他们的母亲提醒的也已太晚,那些从未遭受过的羞辱,早已将季玖逼到了与他们对立的那面——不死不休!
这便是人生,幼年的鲁莽暴躁与优越感,让他们不知不觉给自己的命运里埋下了条暗索,终有天,在他们行径的路上,这条暗索会浮出来,绊倒他们,之后毁掉他们的生。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