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日悄然过去,秋风渐起,气温开始回落。
清晨的yan光从东面落下,唤醒了不远处枝头的虫儿,顷刻间传来响亮的声音。
夏日蝉歌到了奏乐的尾声,不知不觉,时间到了八月中旬,大地经过几个月的炙烤,此时已然遍地焦褐。今年老百姓祈求下雨的愿望彻底宣告落空,整个夏天没有一滴雨水,粮食全面减产,更让人绝望的是,金hse的稻田中出现了成片h绿se的虫子。
那是蝗虫。
正所谓大旱之后必有蝗灾,今年的大龙就跟被老天下了降头,运气是背的厉害,粮食减产也就罢了,旱灾刚过,紧接着就是蝗灾。
蝗灾b旱灾更加祸害粮食,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庄稼人不得不八月中旬就抢收粮食,他们得抢在蝗虫大群过境之前把粮食收上来。但这又会有个问题,由于稻子ch0u穗时间不足,稻穗都小的可怜,收上来的粮食一减再减。
寄希望秋收撑到明年的人家全是清一se的愁眉苦脸,更有甚者直接跪在田里哀嚎。天要亡他们,他们不得不亡,随着一个又一个村子接连发出哭天抢地的哭嚎,京城的气氛也出现了两极分裂。
有钱人的府邸依旧是奢华热闹,城里的粮铺却不知不觉排起了长龙。
老百姓们拿出家中仅剩的银子,天刚放亮就来到粮铺排队,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你们村今年收了多少粮食?”
“唉,亩产五石左右,b往年少了一半,苦呀。”
“你们少一半已经不错了,勒紧k腰带还是能熬过去,我们村可是差点粮种都亏进去了。”
“你快别说了,我们村收成是勉强可以,但粮税b往年高了将近一倍,扣了税后余粮能不能熬过冬天都难说。这不,村长叫我们赶紧来粮铺买粮,全村人都来了,每个粮铺都有人排队,我们打算把粮食合在一起熬冬天。”
“巧了,我们村长也是这么说的,现在赶早买,不然过几日粮价就要涨了。”
“可不是嘛,唉,忙活大半年连一口余粮都没有,也不知道忙一辈子是图啥子嘞,我想着把家里的银子都换成粮食,能吃多久算多久,也不知道朝廷会不会赈灾。”
“应当会的,这里是京城附近,若这里都不赈灾那远些的地方该如何呀?”
“唉,老天这是要b我们上绝路吗。”
几个老汉愁眉苦脸,言语中已经透出听天由命的意思。
他们是庄稼人,说白了就是泥腿子,虽说地位叫做“士农工商”,但真要处起来其实是“士商工农”,只是谁也不敢说出来。农民意味着粮食,没了粮食离亡国也就不远了,但古往今来的历史都在诉说一个残酷的事实,农民养活了许多人,却唯独养不活自己。
人们互相倾诉着今年的苦难,队伍一点点拉长,不知不觉排到了林府门前。
此时林府门前就地摆放着几个大箱子,清丽温婉的nv子站在门旁,伙计们把箱子搬到她面前,依次打开。随着箱子打开,金银玉器反s出的明光晃得百姓频频侧目。
“我去,林府这是作甚?怎么这么多金贵的东西?”
“还有一大车r0u呢。”
大家循着声音看去,见到又有一队伙计拉着板车过来,板车上面堆满了r0u菜,而跟着r0u菜板车的后方,还有一车酒水。
“听说林家这几天有喜事,这些都是大老爷宴饮的东西。”看着那一车酒r0u,人们瞪大双眼,馋的直咽口水。
“这么多r0u,老爷们吃得完吗?吃剩的给我们都够吃很久了。”有人砸着嘴道。
“想得美,老爷们吃不完,府中还有很多家奴呢。”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yan羡的看着从府里走出来卸货的家奴:“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些,当奴的倒是先吃上了,听说当奴的还认字呢。”
前段时日他去集市就撞见过林家采买的婢子,那些婢子各个识文断字,着实叫他震惊。庄稼人别说识字了,能吃一顿饱的就不错了,如此相较,他们倒b奴子还要贫贱了。
“哈?奴子认字作甚?又不能读书。”男人的声音g起了人们的兴趣,他们不相信奴子都能识字。
“也没有明文规定奴子不能识字呀,听他们说这都是少爷的意思,林少爷说东厢不养贫贱之人,现在少爷房里的奴全部都识得一两个字,还会算数。”
“这般厉害?听你这么说林少爷也是个厚道之人,少夫人也是出了名的厚道。”
“那他们房里的奴岂不是过着神仙日子?”
“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呗,我们现在过冬还没有着落,他们却在准备宴客呢。”
“真叫人羡慕呀。”
大家不约而同的羡慕起来,只是一片羡慕声中,反对的声音也紧随其后。
一位穿着古旧长袍的老者皱着眉说道:“一个两个没骨气的,羡慕有何用?大好儿郎不想着志在千里,去置得一份家业,竟想着做奴才,奴才不过是低贱的玩意儿,主子半点不悦就能掉脑袋了
', ' ')('。”
老人的话似乎唤醒了大家的骨气,很多人频频点头,只是片刻又有人反驳。
“主子不仁厚才会掉脑袋,若主子都如林少爷这般,哪里不好了?主子不悦会掉脑袋,揭不开锅的我立刻就丢了x命。况且,老人家你这般有骨气,不也跟着我们在这儿排队,乞求粮铺卖你一点米吗?”
说到最后那句,年轻人有意瞥了眼老人,老人虽然还穿着长衫,但已经很破旧,老人的身材也很枯瘦,脸se蜡h,估计很久没有吃过饱饭了。早年读过书,可惜到了现在,过的还不如奴才。
“你!”
老人仿佛被戳中了痛处,捂着x口顿时气喘起来,大家连忙过去扶他,老人一把甩开他们,拿着自己的一个破米袋疾走远去,走时嘴里还振振有词。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呀。”
大家并没有把老人的话放在心上,他们或许也有骨气,可惜骨气早已在生存的焦虑和饥饿磨灭殆尽,老人走后,他们仍是羡慕的说起了林家的奴才。
这边的柳无依轻轻叹了口气,方才百姓的谈话或多或少传到了她的耳中。不成想今年收成如此之差,百姓都羡慕起当奴才了。
只是从方才听来,她猜对了。
林宇让叶流觞教家奴认字的目的凑效了,现在城里的百姓开始传出林少爷厚道的说辞,秋闱过后,若她猜的不错,林宇便会担任一个不上不下的职位,还是一个对林老爷很有利的职位。
林老爷位居左都御史,当今朝廷的正三品大员,御史这个职位从古至今都是许多人需要巴结的对象,其中就有柳家,自己正是柳家抛出的诚意,而林宇也是林家对柳家的回应。她自嘲的笑了笑,因林老爷的职位太过惹眼,注定需要亲信帮忙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林宇为何非得有个功名就显而易见了。
只是她知晓又能如何?她与他们早已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况且天底下哪里有她说话的地方。
柳无依无力的垂下眼帘,屏退脑中翻涌的思绪继续清点今日送到府中的货物。家宴在即,每天都有大批货品送到府上,这都需要她亲自清点验收。
半个时辰后,她命家奴把货品收归库中,随着朱红大门关上,门后奢华的世界也把门外的穷苦大众隔绝。
柳无依回到东厢,此时家奴们正在整理院中的货品,只一眼她便看到站在家奴中格外显眼的人。
叶流觞指挥着家奴们,现在府中家奴多了,还要添丁,事情一下多了起来,只有她一人根本指挥不过来,适逢经过这段时间观察,叶流觞的品行还是有保障的,见她有较出se的管理能力,柳无依索x让叶流觞代管家奴。
叶流觞显然很是擅长管理事务,不一会儿就指挥家奴把繁琐的礼品分类摆放,储存起来。
只是看着发育的越发亭亭玉立的nv郎,她站在家奴中,有条不紊的发号施令,期间有个别家奴会以异样的眼光打量她,或背着她窃窃私语,而nv郎却好似完全瞧不见,也听不到,表现的没有任何不适。越看柳无依就越觉得疑惑。
叶流觞是个非常琢磨不透的人,按理说是个元妓,是最低贱的人,依照柳无依的观念,这样的人要么就是有小心机的人,要么就是麻木不仁,自卑又懦弱的人,但叶流觞每次都表现的脱离她的预判。
册子上登记着叶流觞扩张产道的记录,基本每天晚上都要去,雷打不动,二夫人和那两个婢nv的x格,她略知一二,并不是好相处的人,对方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叶流觞。
只是这么久了,为何眼前这人就看不出丝毫屈辱呢?
柳无依又一次无法自拔的陷入视j的诡异行为中,柳无依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疯了,自从叶流觞到了府上,她的行为也越发脱离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准则。
不打量不要紧,一打量她又吓了一跳。
叶流觞似乎又变了个样,这人从到达林府的那天起便一直在变化,这种感觉很神奇,犹如一个花蕊渐渐绽放成花朵的过程。
还记得当初的叶流觞就是一副骨头架子,现在的叶流觞,身t匀称了许多,还饱满了起来。
饱满,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躯g,也可以用来形容某些特殊的部位。柳无依的视线一点点挪至nv郎x前,记忆中的那里是平坦无阻的,此时鼓起了一些,腰t也不再那么细窄,nv郎的身t多了许多美好的弧度,这些弧度彰显着她正在蜕变,从一个g瘪枯瘦的h毛丫头,变成青春伶俐的少nv。
柳无依震惊的打量着与刚进府时候宛如两个人的叶流觞,现在她站在家奴中,脊背挺直,纵使穿着奴仆装,也y是让她穿出儒雅书生的气质。看着b家奴们高出半个头的人,她还长高了!明明才进府的时候瘦小的像根可怜的豆芽菜,别说家奴了,还没她壮,现在她却有着接近她的个头,褪去了包裹在外层的粗糙皮囊,露出了里头宛若初生的光彩。
人都是视觉的动物,皮囊的好坏与否会直接影响人们对其人品的判识度,这副模样的叶流觞,柳无依也无法避免的觉得其清丽。
', ' ')('温文尔雅,素雅g净,那双眼睛澄澈如琉璃,里头还有些涉世未深的懵懂。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叶流觞的眼神如刚刚进府的那般,她并没有被深宅大院的腐朽w染,反而像极了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蓬,g净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这人怎么会这样?她就一点都不觉得在府里生活憋屈吗?身为元妓,叶流觞尚能活的这么从容,而她身为尊贵的少夫人,却整日活的如同一个深闺怨妇……莫非她不如叶流觞?
柳无依心里冒出来一gu酸劲,与生俱来的骄傲叫她不愿承认自己b叶流觞差劲的事实。
叶流觞怎么低贱,也终究不是坤泽,她又岂能t会到她的无奈!
出神间,身前再次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少夫人,礼品已经整理好了。”叶流觞走到柳无依跟前,只是这回她的脸板着,与柳无依的表情如出一辙。
现在的她简直把察言观se的本领练就的炉火纯青,应对不同的主子,她学会了用不同的方式。对少爷和二夫人,她只需点头哈腰自认低贱就能最大程度的减轻侮辱。对家奴们,她只需友好温和,他们就不会过多议论她。唯独对少夫人,她并不知晓用什么方式最合适,少夫人整日面无表情,导致她0不清少夫人的x子,堆笑示好都行不通,最后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学起了少夫人面无表情,反正这般总是没错的。
“嗯。”柳无依点点头,装作漠不关心的姿态瞅了眼仓库,正要离开时,她又想到什么,问道:“对了,你可会算账?”
“会一些。”
“何为会一些?”柳无依下意识回问,此人说话都开始留心眼了!
“会。”叶流觞面不改se的改口。
“既然会这段时日再帮我做一下账罢,随我到账房来。”柳无依淡淡说完这句转身往账房走去,叶流觞只好跟上,暗忖:怎么感觉她需要做的活越来越多了。
来到账房,柳无依先拿出账本给她:“这段时日我无暇顾及府中的日常账册,这部分就交给你做了,今后日中婢子们采买的用度你都要记清楚,收支要算好了,采买剩下的铜板也要清点核实,仔细着,免得弄错了。”
“明白。”叶流觞接过沉重的账本,翻开一页,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字,看着就眼晕。
上面都是些日常开销,瓜果蔬菜柴米油盐酱醋茶,基本就是大小事务事无巨细的全部记在一起,她有些疑惑,为何不分开多本账本来记呢,也方便查阅。只是看少夫人已兀自埋头忙碌,她只好收起这份疑惑,坐下来开始记账。
手中握着毛笔,熟悉的感觉渐渐回归,她已然很久没有握过毛笔了,上次用毛笔写字也是几年前的事了。
那时她还跟着夫子游历人间,之后回到家里,家中贫困,她只能种地谋生,深陷饥饿的漩涡中,她的涵养和知识全部埋没在那一亩三分地中,到林府后虽然课婢子们认字,可用的是炭笔,现在用毛笔写字都有点不自然。
蘸了墨汁,小心翼翼的在账本上写下每一个字,少夫人除一开始不放心过来看了几眼,之后便没有再管她。
账房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算盘珠子拨动的噼啪声与偶尔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
各自埋头忙碌的二人并不说话,气氛却非常融洽,看起来就像一对成亲多年的伴侣。
秋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处处能帮到小姐的元妓,她竟觉得小姐和元妓般配的不得了,她们相敬如宾,琴瑟和鸣,伴侣间互相扶持,无需像面对少爷那般自称卑贱。
不禁想,若小姐嫁的不是少爷就好了!
宁静的时光悄然而去,等叶流觞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时,太yan已是西偏。
书案上放着满满三页新账,叶流觞检查无误后长吁一口气,账要是做错了,她可就玩完了。现在的她已经无有什么能失去的了,失去了尊严,失去了骄傲,仅剩这一条残命,这也就导致她更加惜命,更想活下去。
她r0u了r0u因着长时间板着脸而酸疼的脸颊,下意识偷看了眼伏案在另一端的人。
果然,还是板着那一张脸。
少夫人的脸就不会ch0u筋吗?
叶流觞暗暗想着,活动了下自己酸疼的脸颊,再次偷偷打量端坐在案前的nv子。
除了那张千年如一日的木头脸,少夫人的一言一行同样和她的脸一样。她坐的笔直,握笔的姿势都是中规中矩,今天她仍是一身襦裙,虽然现在天气开始转凉,但午后的气温仍是炎热,少夫人却还是那一身繁琐的礼裙,也就颜se不同区别于不同的日子,裙上的盘扣扣到脖子处,裙摆也是堆叠至脚踝,不会因为在家而稍显放松。打扮、动作、姿态,她的一簇一笑仿佛都是为了诠释“规矩”两个字而生。
叶流觞不太懂大户人家的规矩,不过从少夫人的言行来看,“怒莫高音,喜莫大笑”便是如此了。只是她实在无法理此类规矩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把人变成一根木头,真的没问题吗?
想了一会儿,她的视线落在少夫
', ' ')('人的脸上。
那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螓首蛾眉,她并不施浓妆,每次都是淡妆示人,只描下眉,点唇釉,当然这份妆面也是千年如一日的,可能是为了映衬她的木头脸而打造。
她的皮肤很白,透出健康的粉se,叶流觞不由得联想到一句话,肤如凝脂面若桃花,可真是适合少夫人呢。这时,那一对细弯蛾眉微微蹙起,似乎为什么事所烦恼,眉心形成一个小巧的拱桥,煞是可ai。
更让她难以忘怀的是那一双眼睛,那如桃花般漂亮的双眼,澄澈明亮,灿若琉璃,眼白g净略透淡蓝,静如秋水。只是,都说桃花眼是最富有情感的眼睛,可眼前的一双眼虽明亮,里面却无有任何迷离的情愫,或许正是因着无有情愫,这双眼才会如琉璃般透光,明亮却失了真。
叶流觞满脑子天花乱坠,眼神却越发黏在上面,除开木讷的表情,少夫人的确是她瞧见的最美的nv子了。她也是正值青春年少的nv子,也会有点芳心,瞧见如此美yan的坤泽,她会感到亲昵,而且少夫人虽然冷冰冰的,但不似少爷和二夫人那般恶语中伤她,还间接帮过她,给她安排了事务,叫她能在林府适应下来。
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少夫人不似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冰冷,也不是少爷二夫人之流,而是一个心怀善念之人。
若能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或是。
“你在作何?”
叶流觞猛地清醒过来,见少夫人审视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心下顿时涌起一阵慌乱。
她方才在g嘛?竟盯着一个有夫之妇瞧,对方还是自己的主子,她这般和登徒子有何区别!
叶流觞心底的幻想消失无踪,她把头埋的极低,不敢与少夫人对视。
见她一直低着头,柳无依心里有点不悦,这是做贼心虚了?方才感到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在脸上,虽说小心翼翼的,但一直黏在她脸上不带挪的,那眼神带着隐晦的渴求,小天元莫非还动了情思不成?
果然天元就是天元,狗改不了吃屎!这样的人怎么会b她强,天元永远无法t会她的苦楚。
“你方才在作何?”她就像抓住了叶流觞的把柄,紧咬不放的质问她。
叶流觞身子一缩,急急道:“抱歉少夫人,方才是我孟浪了。”
“你倒挺实诚,可晓得冲撞了主子有什么后果?你就不怕我责罚吗?”没想到她会直接承认,柳无依更觉恼火,狡辩都懒得狡辩?
叶流觞感到一gu无形的压力从头上压下来,要把她的尊严压扁,但她并不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即是失礼在先,狡辩不过是多费口舌,认了便是。
“既然是我做的,若少夫人觉得有罪,该责便责,我自去领罚便是。”她突然抬起头来,坦荡的说道。
“……。”
柳无依皱紧了眉,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觉眼前的叶流觞变得尤其刺眼。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到底在神气什么?摆出这么一副坦荡无畏的模样,是想向她表明什么?
表明天元的骄傲?还是表明不卑不亢的骨气?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元妓,有什么资本在她面前舞?
x口就像是憋了一口气,她不知晓这gu气因何而生,只是越发汹涌,憋得她喘不上气来。一向波澜不惊的脸出现了细微的ch0u动,最后,一抹诡异的弧度因着嘴角上扬而显露出来。
“很有骨气呀,你是在公然挑衅我吗?”
“并非,只是我觉得狡辩苍白无力,做了便是做了,不管怎样元妓都会担着。”
“担着?你一个奴才有什么能耐担着?无非就是一条烂命,杀你都嫌脏手那种,莫非叫你教几日家奴就以为自己不一样了,鹤立j群了?”柳无依怒极反笑:“不过是区区一个下贱的元妓,伺候人的玩物,你能担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微怒,声线压的很低,带着力道吐出最尖锐的言语去刺激叶流觞。
柳无依的目的的确生效了,她的话犹如一把尖刀,径直cha入叶流觞心口那道深深掩藏的伤疤上。
叶流觞坦然的表情顿时凝固,甚至有点皲裂,她深深x1了口气:“奴婢自是晓得自己是个元妓,只是这又当如何?莫非少夫人也认为,我成为元妓就该时时刻刻屈辱于这个身份?再时刻困扰其中,幽怨不得终?”
柳无依的气息更加低沉了,她甚至觉得叶流觞在借这话来讽刺她,暗喻她!
“不然呢,难不成该觉得很骄傲吗?”柳无依脸上的冷笑更加名扬,她甚至嘴角都在ch0u动:“若是我成了个可笑的元妓,我立刻便要自行了断,我有羞耻心,不允许自己被人玩弄于gu掌。”
叶流觞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脸上的血se瞬间褪去,变得一片苍白,她的嘴唇努力蠕动着想反驳什么,最后却只挤出了一丝苦笑:“所以呢,夫人觉得我该秉承自尊去si吗?”
既然这么看不起她,为何还要安排她教导奴子?又为何还要安排她帮忙算账?直接杀了她不就好了,反正她活着都
', ' ')('是多余的。她惨然扔下这句话,转身逃离此地。
以为少夫人会不一样,竟不想也是这般,幻想深宅大院里头有真情,她太天真了。
看着她慌乱遁逃的背影,转身时眼尾闪烁的泪光,她就这么被她骂了出去,连账本都来不及还她。柳无依心中的恼火已然散去大半,随后有点懊恼坐了下来。
她怎么会说那样的话?刚才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气急之下一下就说了,她只知道自己很生气,看着叶流觞从容淡定的脸,她心中的火化作了熊熊烈焰,顷刻间把她引以为傲的沉着燃烧殆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