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死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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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胜帝薨逝,太子继位,年号重明。重明帝继位第一年六月飞雪,腊月烈阳,四季颠倒。第二年,瘟疫席卷全国,百姓苦不堪言。

是夜,红色灯笼染红了整个李府,人来人往,个个脸上洋溢着笑,仆人们脚步声细细碎碎,手中端着吸盘,小丫鬟们站在玄关处翘首望着大门外面,只听见爆竹声响起。

丫鬟们大喊:“小新郎来了,大家准备好迎接小新郎,地毯,快铺红毯。”

“听说小新郎长得可美了,跟仙儿似的。”

“我倒要瞧瞧长得有多美。”

当即,众人脚步声更加急促,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了。

沈曜溟支头坐在大堂下,冷眼望着门口。外面热闹的气氛和厅里的气氛完全不一样。因他坐镇,两旁侍立的大臣都不敢说话。

他百无聊赖地望着门口,对他来说来这里无非是走个过场,等新人上堂他就可以走了,别人的欢乐与他无关。

当他思索今晚的夜该如何度过时,眼睛映出一个人,那人盖着喜帕看不清脸,但是身形与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太像了。

那个少年曾经也为他穿过喜服,那个时候的少年实在太美了,像是一朵美艳的红牡丹,更让他心情澎湃的是,这朵鲜花被他摘下了,永远属于他。

但这朵鲜花竟然被鲜血染成了他的心魔。

随着新人慢慢被人推进厅堂,沈曜溟觉得自己死寂的心仿佛又复活了,那一刻他才感受到久违的心跳加速,他还以为自己的心随着那一剑死了。

小新郎离他很近,就在他眼皮下,他上前去,鼻尖传来小新郎身上的香气,味道很淡,淡到他几乎闻不出什么味道。

有一种冲动叫他去揭开盖头一看究竟,手刚抬他就发现小新郎身体微微颤动,随后往李侍郎身边倾斜去。

他是帝王,有人怕他是应该的,当他想揭开盖头时,李侍郎手搂住了小新郎的肩膀,小新郎的肩膀很瘦弱,但看着很玉软。

像某个少年一样,可怜兮兮的钻到自己怀里喊自己“殿下”,然后会用头拱自己,声音像小奶猫般,奶萌奶萌的,萌化了自己的心。

但是这个少年只能存在记忆里了,不会再对他撒娇了,也不会半夜踢他被子了。

少年死了。

被他杀死了。

沈曜溟来到自己以前住的太子府,夜深了,偌大的府里空无一人,曲廊上挂的几盏圆头灯笼显得十分孤独,

灯光下投下他修长的影子,那影子慢慢朝黑暗中走去,最后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来到萧败的藏雪园外,看着月洞门愣愣发神。

月洞门上的字早已被抠下来,可以依稀能见痕迹勾出来的‘藏雪园’。因里面不准人进入,月洞门早已青藤连网。

沈曜溟躬身进去,当即吹来一阵冷风,像是把他这个闯入者唬出去。

藏雪园的景色早已随那场大火消失了,眼下只剩一片凋零。

因过了一年,土里钻出了野草,但也不足以淹没火烧的痕迹,更是增添几分凄冷。两旁种的海棠树和桃花树早变成了枯木,以前地面铺满的花瓣被枯枝代替了,没了花草香,更多是朽木腐烂的味道。

沈曜溟脑子里闪现出少年睡在桃花树上的画面,纤长的睫毛投下乌影,像是两双蝶翼,因桃花衬托下,越发显得那张脸粉嫩可爱。

少年香梦酣甜,四面桃花飞了一身,满头脸衣襟上皆是红香乱散。柔白的长纱垂落下来,随风游动,游进了他的心,悄无声息住在了他心里,从此再也游不出去了。

不知不觉沈曜溟走进了木屋小院,过去的种种浮现在他脑海里,像一幅幅朦胧的画,这些画忽明忽暗。明时是少年的笑脸,暗时是少年死前两行血泪。

“咔嚓”清脆一声响,沈曜溟不知踩了什么,他收回脚,蹲下来看,只见一支被踩成两段的玉簪。

那一瞬间,他的眼睛瞪大,急忙拾起来,将上面的灰抹拭干净,只见玉簪祥云底下刻有一个“溟”。

沈曜溟指尖摩挲着‘溟’字,眼底酝酿出雾气,薄雾随形化作一颗憋在心里许久的泪,其中含有他的愧疚,他的追悔莫及的爱。

他们结束了。像这支簪子一样,断成两半了。

曲悠扬在他的惜扬宫徘徊,他的陛下出宫参加大臣的婚礼还未回来,都已经是丑时了。跟在陛下身边的人也还未回,让他心神不宁不敢入睡。

“惜扬君,您还是早点就寝吧,陛下有高手护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曲悠扬身边换了一个侍人,早年的小元和芳官被他卖到妓院去了。

“你懂什么!”曲悠扬不悦地睨了阿照一眼。他当然知道陛下不会有危险,他是怕陛下被什么小妖精缠了。

最近许多大臣都劝陛下立后,陛下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更是让很多家有女儿的大臣蠢蠢欲动,恨不得叫女儿爬上龙床。

他曲悠扬都陪陛下十多年了,只和陛下同床过几次,每次都是喝醉的时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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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嘴里还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近来选进宫的妃子,容貌都与那个贱人有些相似之处。

想到这里,曲悠扬砸了个杯子,“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

话音刚落,就有宫人碎步跑进来了,恰好看到碎一地的碎片。宫人知道主子又再发脾气了,小心埋头道:“惜扬君,陛下回宫了,正往这边来。”

“太好了”曲悠扬拍案道:“快快去迎接。等等!先把地上这堆垃圾清理干净。阿照你看看本君妆面如何?”

阿照抬头道:“极好的,惜扬君怎么都好看。”

曲悠扬还是稍稍打扮了下才抬脚出来,还没走到院中,陛下就来了,带着一身酒气。曲悠扬知道今晚又是一个销魂的夜。

他上前搀扶沈曜溟,柔声说:“殿下,怎么喝这么多,让雪儿好等。”

他有意学明雪说话,因为他发现这样做,陛下会格外爱惜他,动作都会很温柔,让他们彼此都能享受到情爱的滋味。

“雪儿让你久等了,为夫好想你,但是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的玉簪扔了呢?你不爱我了吗?”沈曜溟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刚刚哭过,就连眼睛也肿起来了。

曲悠扬何时见男人这样过,心里又怨又恨,十多年的陪伴不及一个婊/子,他何等的身份竟然还需要借一个婊子的身份来讨好男人欢心。

男人早已将他抱到床上,细细吻着他的唇,嘴里还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曲悠扬捧着他的头,温声道:“陛下,叫我悠扬吧。”

男人嘬他唇角一口,“不要提悠扬了,我们自己不应该插进任何人,你才是我的宝贝。”

当即,曲悠扬身子一滞,人如同从最光辉的山尖推向万丈深渊,身体摔在地上碎成肉齑,疼得他全身麻木。直到身体进入东西时,那种疼痛再次刺激他全身。

人都死了,还不放过他。明雪你应该下无间炼狱。

沈曜溟在“雪儿”纤长的玉颈落下一个吻,忡然间鼻子钻来一阵异臭,味道刺鼻。

“怎么是你?雪儿呢?”怪异的味道刺激脑神经,让沈曜溟大脑清醒,见到身下那张脸,十分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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