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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芳官唤了一句,遂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后退了几步,“公子,你醒了,要做什么?”
明雪觉嗓子像是被火烧了般疼,干涸的嘴唇吐了个字,“水。”
芳官明了,急忙倒了一杯水来,放在床头桌上,人站的远远的。明雪察觉到他的动作,先喝了一杯水。
凉水入肚,让他感觉更冷了。将水杯搁在一旁,问:“芳官,我得了什么病吗?为什么你那么怕我。”
芳官表情为难地看着他,欲言又止,“公子,公子你,你是跟别人发生过关系吗?”
“嗯?除了太子还真没有。为什么这样问?”
“大夫说,公子你,你得了梅病。”芳官说完这句话,又后退了几步。
“梅病是什么病?”明雪没听过。
“就是跟很多人睡觉,然后得的病。”
“不懂。”
最后芳官解释了半天,明雪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解地问:“可是我除了太子,没跟别人睡过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夫说你这个病就是梅病,就不说别的,症状很像。公子,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有没有背叛太子殿下和别人……,要是真的有了,你去认个错,求太子让妙神医给你治病。”
明雪听了这话,忽然苦涩的笑了下,摇头道:“我应该不是那种病,等一段时间就好了,不用麻烦妙大夫了。”毕竟他是悠扬的专属大夫。
想到曲悠扬,明雪又问:“曲公子回府了吗?”
芳官摇摇头,“没有,听说下江南了,要等到春天才回来。”
闻言,明雪忽然不说话了,芳官见他这样心里有些难受,忍不住劝道:“公子,你去跟太子认个错吧。你不知道前几天太子可生气了,都…”都把你拽下床了。
“我睡了多少天了?”明雪望着黑漆漆地屋外。
“三天了,公子你不知道这三天咱们受了多少白眼,你要是真为自己打算就去求太子。”
明雪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回答芳官的话。
芳官默默退出来,离开了小院,一径走到管家房中,只见管家正在算账。
管家见了人,鼻孔里溢出不屑之音,“老夫提醒过你,你家公子已经是废人了,不要肖想浪费药材了。见你小子也机灵,另谋靠山才是正经事。”
芳官灰溜溜站在一旁,“贾管家,我家公子发高烧还没好,您再给我点药吧。”
贾管家搁下毛笔,嘲讽道:“不要在老夫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家公子成这个样子,你自己心里没点数?曲公子给你交代的事,你好好办就行,事成之后,你我好处多得很。”
贾管家从柜子里取出一袋黄粉,“这个痒痒药,今晚放在他的洗澡水里,让他消失得再快一点,曲公子等不及了。”
芳官不敢接,神色复杂。
“又不会死人,顶多让他皮肤烂得快一点,你怕什么?”贾管家拍拍他肩膀,“做人就要狠一点,像你这样优柔寡断的人,往往被人抓住把柄。当断则断,知道吗?
你要知道曲公子才是这个家的夫人,明雪公子只是男宠,是没有办法跟曲公子比的。这些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不然你当初也不会答应曲公子的事的,现如今快成功了,你却起了妇人之心,如何成大事呢?”
芳官接下了药包,神色凝重,半晌道:“会被发现吗?”
“你放心,大夫都已经打点好了,你只要做好你的事就行了。”
芳官从外面回来时,明雪又昏睡过去了,芳官下去准备了洗澡水,将药粉散在里面,完全混开后,才唤明雪起来洗澡。
明雪没多大力气,气若丝游道:“今夜就不洗了吧,我感觉头昏沉沉的。”
芳官将人被子掀开,将人扶起来,“不洗的话,这身病不会好了。保持干净,好的才快。”
明雪见芳官竟然不嫌弃自己,离自己这么近,心中好奇。旋即想想,觉得芳官应该是信了自己的话了,才敢跟自己靠近。
见芳官洗澡水都准备好了,也不好拂人意,他洗澡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打发走芳官后,便宽衣解带泡在水里了。
温热的水浸在疮口上,皮肤感觉刺疼又火辣,仿佛被蚁虫啃噬一般,钻肉挠心,让他头皮发麻,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忍不住挠上去。
没泡半盏茶的时间,他便赶紧起来,照了镜子发现身上的皮肤更烂了,简直像是埋在土地的死尸,脸上坑坑洼洼的血肉,身上血淋淋的糜肉像是有蠕动的蛆虫在啃咬,又痒又疼。
明雪怕惊动别人,细步爬到了床上,小声抽泣,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这样的自己。太恶心了。
芳官在门口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也闻到了明雪的哭泣声,想推开门去安慰,手却顿在了户牖上,半晌,小声道:“对不起,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不想再被人踩在脚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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