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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雪从黑夜发呆到翌日天黑,散出去的意识慢慢被寒风收拢回来,他才想起来起床,“芳官,打水来,我要起床了。”
无人回应,又唤了几声,依旧没人搭理他,只听得见狂风大作的声音。也罢,这么冷的天,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了。
明雪以前一个人的时候,经常露宿野外,只是跟着太子的时间长了,都养成要人服侍的坏习惯了。
天寒地冻,水凉彻骨,明雪也不在乎,打了一盆凉水洗脸,简单梳理一番,便往蓼芳苑去了。只是去时,曲悠扬不在。
小厮说:“天太寒,曲公子身子骨耐不住,太子便把他送到南方养病去了。”
原来这样呀。这下没了曲悠扬在,明雪倒是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了。本想返回院中,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太子的书房门口。
只见灯光下,投出两个身影,明雪脚步顿了,耳边闻得里面高谈阔论的声音。
明雪信步走至窗前。觉得一缕幽光从碧纱窗中暗暗透出,明雪便将脸贴在纱窗上,往里看时,恰对上一双冷冽的眼睛。
明雪吓得后退了几步,脸上青白,正这时,屋里走出来了人,只见太子和一个相貌锋力的男子并肩而来。
那男子见了如玉,眼眸微眯,拔出腰间的剑,指着明雪,“你是何人?”
明雪扶墙后退了几步,失魂地摇头道:“我,我是明雪。”这话是对着太子说的,但是他发现太子在嫌弃望自己一眼后,就不再看自己。
男子回头看太子,只见太子神色沉重,从他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太子认识此人,那男子收回剑,问太子道:“太子您认识?”
只见沈曜溟撩眸瞧了他一眼,“认识。”
“喔,原来是太子身边的人,抱歉方才喻某失礼了。”男人对明雪抱拳道。
明雪尴尬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你来这里做什么?”
明雪笑容一滞,结巴道:“我我,我走错路了。”
“走错路就找人带你回去,在你的病没好之前,不要来烦本殿。”沈曜溟面无表情地说着话,那双眼睛酝酿出来的是厌恶。
明雪垂下了头,躲在梁柱下,怯声说:“殿下可以叫妙大夫给我瞧瞧吗?”
“你不是说这是你们族人的周期性换…”皮吗?
“殿下。”明雪急忙打断了他的话,“殿下说要替我保密的。”
玉人族身份暴露,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沈曜溟收回了话,乜了他一眼,厉色道:“妙回春是专门给悠扬治病的。”
“就给我看看不可以吗?看看就行。”明雪显然还不知道“专门”二字的含义,直到听到太子回绝两个字,“不行。”
这时,明雪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冰渣,刺痛的寒冰钻进皮肤中,从头骨缝钻进骨水里,冻结他尚残一丝温度的骨髓中。
明雪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回小院的,他只感觉眼睛被白色染模糊了,视线迷糊不清,就连脸上的面纱什么时候被大风刮走的都不知道。
恍惚中,听到有些人在小声议论,至于议论什么,他真的不知道,也不知道寒冷,回到那冰冷的小院子时,他像合衣躺在了床上。
衣服附着一层薄雪,头上亦如,然而他却没那心思去拂开雪花,甚至觉得自己叫明雪,身上就该带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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