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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语笑喧阗,爆竹声连连响起,人来人往的脚步声细细碎碎。明雪站在门后面,从门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他在这里已经窥视了一个时辰了,就是没有看见魂梦萦绕的人,心中有些怅然,但是还是不会放弃任何见到那人的机会。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门口,生怕一眼错过。
芳官来了几次,都见自家主子倚门偷看,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忍不住劝道:“公子,你腰不酸吗?都看这么久了。”
这么一说,明雪才感觉腰还真是有点酸,腾出手揉腰,眼睛还盯着外面,回道:“你也来帮我看看太子来了没有,我怕我错过了。”
“太子来的话,肯定会敲锣打鼓,光听声音就知道了,那用得着这样偷看,跟个贼似的。”
“…嗯,你说的也对,但是我已经两个月没见他了,想得紧。”明雪说话的声音有些丧气。
芳官捞过明雪的胳膊,将人扯过来,愤愤说:“二殿下现在是太子了,身份尊贵,指不定把咱们忘了,这样的薄情郎还是忘掉才好。”
明雪甩开他的手,“休要胡说,太子只是在忙,他才不会把我忘了呢。”
话毕,继续扶门偷看。
芳官气得跺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还不信我?我可是听说太子府里住着一个曲公子,身份尊贵得很,太子天天去看他,都不来我们这里一脚。”
听到这个名字,明雪眼睛仿佛失去了焦,讷讷出神。自己何尝不知道“曲公子”呢?来太子府后,在下人嘴里经常听他们提起过。
一直想去瞧瞧这个曲公子,可人住在蓼芳苑里,那里重兵把守,不准闲人随意进入,他想见一面都难。
“你说这次太子生辰宴,那个曲公子会来吗?”明雪忽然问。
“就算他来,公子你也先被太子邀请。”
芳官跟着明雪久了,越发没了正形,私底下根本没有主仆之分,说话也肆无忌惮的。不过还好有芳官这个毒舌在,不然在太子府的这两个月是要把明雪无聊死。
芳官见明雪不搭理自己,想到最近的遭遇,他眼睛都红了,“公子,你现在在太子府一个身份都没有,男宠也不是,门客也不是。
充其量比我这个奴才地位高一点,谁都看不起咱们。吃的饭都是馊的,天气越来越冷了,连个炭火都没有。我看啊,太子是忘了你了,要我说,咱们还是走吧,不要待在这里受气了。”
这话戳到明雪心窝了,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身份尴尬呢,但是他不认为太子把自己忘了,可能只是太忙。
“芳官,你去把我给太子准备的礼物拿来,一会儿送给太子去。”明雪笑盈盈道:“太子一定会喜欢的。”
见自家主子油盐不进,芳官摇摇头,走了,都不理会主子的。
掌灯时分,明雪才丧丧回来,蔫头耷脑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好像一朵枯萎的向日葵,终于肯低头了。
回来见屋子里点的一支白色蜡烛,烛火摇曳,影子忽暗忽明,颇有些寂寥凄冷的伤感。
“芳官把蜡烛换成红色,今日是太子生辰,白色蜡烛不吉利。”
芳官以为公子想通了,想不到陷得更深了,索性不搭理他,自个蹲在石阶下嗑瓜子。
明雪又唤了几声,芳官才回嘴:“咱们不受宠,有白色蜡烛就不错了,哪里来的红色蜡烛。”
“啊…这样啊。”明雪恍然大悟般,“那就把蜡烛吹灭吧,这样就吉利了。”
“哎呀,别…”话刚到嘴边,主子就把蜡烛吹灭了。
屋子里显然一片黑暗,好像一间无形的牢房,只需要用冷落和遗忘就能把人囚禁在那无边无尽的回忆中。依靠着那边可怜的回忆支撑生命。
芳官见屋子里消瘦的影子,像是被人抛弃的孤魂野鬼,默不作声地倔强的挣扎着。只见那影子移到槅子前,拿出一件东西,小心呵护着。
“今天太子差人来邀请我们了吗?”
主子的话从屋子里跑出来,声音不高不低,不带情绪,好似只是一句例常的问话,因为心中已经知道了答案。
芳官不想打击他,但更想让他认清现实,“没有,我们不配去给太子祝寿。”
“没有吗?可能是太忙了,忘了吧。”
明雪的语气淡淡的,夹着浓浓的失落,这句话不知说了多少次,更多是在安慰他自己。
今天的芳官不想再刺激他,也不想看到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是走开了。
屋子里只剩明雪一个人,他抱着自己亲手为太子做的礼物蹲在门口,抬头望着夜空绚丽绽开的礼花。
把他的思念寄托在一飞冲天的烟花上,绽放时,希望太子能看到。恍惚间,听到门外有催促声,忍不住出门察看。
只见一群打扮美艳的少年少女从门前经过,前后方有太监驱赶着,“还不快点,快到你们出场了。”
明雪不知他们是干什么的,但见他们单薄的衣服,忍不住道:“太冷了,多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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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一个太监对他吆喝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走。”
说着,也不管明雪说什么,直径将人拉走了。明雪几次诉说自己的身份,但是太子府的人都没见过他,根本不相信他一套说辞。
太监掐着嗓子说:“能为太子跳舞是你的福分,没你挑的。”
“这么说,能见太子?”明雪眼睛亮了,抓着太监衣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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