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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松开了手,低声嘱咐赵一白:“去问滔爷,看他什么意思。”
赵一白忿忿不平,呼出一口气,往曲滔的方向走了。
程砚在原地乖乖站着,他也没本事挪动大步子,而且他现在的走姿也够滑稽的,不想在某人眼下丢脸,那点儿自尊他也想保住了,站着等赵一白的消息。
尽管他可以猜出曲滔的回答。
宋御老远的地方望着他,程砚穿了一身休闲服,外套没拉上拉链,被风扯着衣摆,不说话低着头的样子莫名有些酷,他身材高挑纤瘦,背光而立,昏暗的日光描摹着有型的身体轮廓,整个人像是陷进了光晕里,被晕染成一幅高雅的油画。
他站在破烂老旧的废工厂,阳光折射下能看到尘土飞扬,他却如坠进尘埃中的金子,周身镀上了默然冷淡的光,他本巧舌如簧,活泼如一条抓不住的鲤鱼,每每面向他时,看见他时,都恨不得飞奔进他的怀里,那份热情如今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对上。
宋御一直在望着他,似乎周围的人都消失不见,他大胆而张扬的视线固定在沉默不发的程砚身上,看他和别人交谈甚欢,至始至终没有半分和他打招呼的意思。
从头至尾,宋御就没想过程砚会对他发脾气,会不理他,会不看他,会不应他。
他总表现出极大的令人难以招架的热情,宋御习惯了那份热情,对着突然的漠视没有做好完美的准备。
赵一白走回来,把背给了程砚,半弯着腰,说道:“上来。”
程砚明白他的意思,曲滔这是要作罢了。
“发什么呆啊。”赵一白拽了下他的手腕,程砚被带了过去,顺势趴在了他背上,环住赵一白的脖子,两个人先走了。
寒承宇拍了拍手,意思为这次就算了,警告了下曲滔那伙人,汤嘉乐跑过来,皱着眉,有些不相信地说:“哥?”
寒承宇摸了下他的脑袋,敲了敲,说道:“我这儿有朋友,这次就算了吧,你们不都是同班同学?也算是给自己留条路,别把路都走绝了,给点教训就够了。”
“可是……”汤嘉乐不满意道:“你这次不下重手,他们以后还敢招惹我,你就不怕……”
“我什么也不怕,”寒承宇说:“他们要真敢再惹你我就废了他们。”
寒承宇都说出这话了,汤嘉乐再不满意也不能说什么了,脸上还是不开心,寒承宇借着自己的大高个,轻而易举地搂住了汤嘉乐的肩膀,握着他下巴,哄小姑娘似地说:“好了,我都说了他们不敢,你还不信哥吗?”
汤嘉乐低声道:“你不了解他们,曲滔贱得很,还有赵一白,我跟他没什么矛盾,他贱不拉地插手,还在班级群里和曲滔他们一起怼我。”
“你哥跟他们有矛盾吗?”站在宋御旁边的梁绮突然说。
汤嘉乐抬头看他一下,这几个人都是高三那一群的,他也注意到了宋御,看见他时视线放虚了一些,但好在宋御没怎么注意他,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汤嘉乐没回应,不懂梁绮的意思。
梁绮说:“你哥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因为你大动干戈,这就跟赵一白插手的性质是一样的,这点道理还要人教你?”
汤嘉乐默不作声的,也不是不懂,但他都这么大的人了,被当众这么质问挺没面子的,寒承宇戳了一下梁绮,说道:“你干什么?”
梁绮摊摊手:“哪句话错了?”
寒承宇啧了声,揉了揉汤嘉乐的脑袋,说道:“别管他,他嘴毒,跟他们几个一起回去吧,学校那边我会找人替你看着,他们不敢动手,放心。”
寒承宇这意思就是「老子要和朋友聚了,你别打扰我」,汤嘉乐听得明白,嘱咐他少喝点,寒承宇笑了两声,目送汤嘉乐和自己朋友几个一道儿离开。
“这就把人打发了?”萧茂说。
寒承宇冲和汤嘉乐一起离开的乌泱泱一群人看,他们提着棍子,留下一道道潇洒的背影,寒承宇插着裤口袋说:“改天请他们喝酒。”
萧茂算是听了个人的回答。
寒承宇说:“不是唱K吗?走啊。”
萧茂说:“真见鬼,你今天不忙?”
寒承宇说:“忙里抽闲,店里三虎看着呢,没事儿。”
“三虎也是个倒霉催的。”梁绮补刀。
“我又不是不发他工资。”寒承宇和一群人往「唱享」进了。
几个大男人开了个包厢,叫了几瓶酒,麦有人拿,歌有人唱,天也聊着,对寒承宇这样几天没闲的人来说,这时间,这陪玩对象,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了,尤其是宋御,他猴年马月回来的都没通知到自己,寒承宇问他怎么没到自己店里看看,宋御说排着呢,档期还没到,寒承宇骂他不要点脸。
宋御一月份走的,要去往职业比赛发展,办理了退学手续,只是这离开了没多久,哪知道又回来了,寒承宇问:“CBA训练不顺利?”
宋御道:“跟不上。”
寒承宇脱口而出:“瞎扯。”
', ' ')('宋御就没有再搭话,他若有所思的,好像心里有事,从刚才就见他魂不守舍的,寒承宇提着瓶酒,越过萧茂几个人,离宋御近了点,在他旁边坐下,并提醒一边唱嗨了开始嘶吼的人道:“妈的哭丧啊!声音小点。”
包厢里音乐声是小了点,寒承宇的怒吼很有效果,肺活量和嗓门都不是盖的,他在宋御耳边道:“唉,你那小兄弟,我没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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