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章芮樊一直不太希望妻子给冯俏摆婆婆谱。章年卿对冯俏的感情,他能明白。
章芮樊希望,冯俏能像当年的陶茹茹一样,给天德最强有动力的依靠和动力。
江浪滔滔,天边鱼肚泛白的时候。
章年卿终于从甲板处挪动脚步,青嬷嬷搀扶着崔大夫跪谢章年卿。崔大夫嗡动着嘴唇,泪流满面道:“章大人,小老儿愧对你的大恩大德,崔吴明无以为报,只能为做牛做马,报效章大人的不杀之恩。”
章年卿挪动着发酸的腿脚,淡淡道:“你的做牛做马还是算了吧。我不敢用。”
崔大夫愧疚道:“小老儿不该算计章大人,我……”
“行了。”章年卿示意他住嘴,他望向青嬷嬷,道:“你不该告诉我的。怎么办,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知道这件事。青嬷嬷,我是不是该杀了你呢?”他目中疑惑,犹豫不定,仿佛真的在询问。
章年卿吐出一口浊气,背对他们,道:“我昨天站在这想了一夜,不知如何是好。”
青嬷嬷和崔大夫对视一眼,撩袍齐齐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崔大夫道:“昨日青妹用秘密换我的命。今日我崔吴明以命换命。章大人,我以性命担保,青嬷嬷不会有任何异心。请您留着她,替您照看少奶奶吧。”
“不!”青嬷嬷跪直道:“章大人,我不忠在先,不义在后。实在不配伺候您和三少奶奶,我知道你不高兴我和崔大哥对您百般利用,百般撒谎。”她的声音低下去,过了会又重新拔高:“崔大哥本性不坏,他是因为我才做出如此让你震怒的事。你杀了吧,杀了我,你也安心。”
章年卿忽然有些好奇他们昨晚说了些什么,怎么一夜之间,两个胆小怕死的人,突然间就视死如归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章年卿不露声色,点点头,“跳吧,我会替你们收尸的。”他搓了搓冻了一夜的冰手,边取暖边道:“你们两也别推让了。一起吧。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崔大夫眼睛黯淡下去,鼓足勇气抱了抱青嬷嬷的肩头。“对不起。”纵身一跃,跳进大运河。
只听扑通一声,青嬷嬷瘫坐在地,良久,她给章年卿磕头,掏出一张纸递给章年卿,道:“这是治疗宫寒的方子。”她惨白一笑,道:“我知道章大人不收我,离了您这艘船,我还是会死。我原本想着,既然我活不久,能留崔大哥一命也是好的……”说着,心头涌起一阵绝望,她捂着眼睛道:“不该写信给崔大哥的。我当初就该死在地窖里。也好过现在多搭一条人命。”
章年卿静静的听她说完,伸手接过方子。
青嬷嬷目光黯淡,再度叩首,郑重道:“章大人莫忘了,将我二人埋葬在一起。”
章年卿点头,“我记得,不会忘了的。”
青嬷嬷欣慰的点头,起身慢慢的走到船边。仰头倒下,扑通一声,只觉得冷水铺天盖地的淹没过来。原本必死的决心,突然间又有了求生的意识。她拼命挣扎着,耳边忽然传来时远时近的呼唤,“青妹,青妹。”然后便没了意识。
赵鹤浑身是水的抹了把脸,朝上面喊道:“章大人,都捞上来了。”
章年卿倾身一看,小船不堪负重的躺了两个人。章年卿挥挥手,“拉去货船上,烧点姜汤,你们一起喝了,驱驱寒。”
“是!”赵鹤领命而去。
章年卿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道:“给我屋里也送一碗。”
“好嘞!”赵鹤豪气的挥挥手。
章年卿回房高兴的抱着冯俏道:“崔嬷嬷和崔大夫两个人可以用了,留给你,以后专门伺候你的身子。”
“崔嬷嬷?”冯俏还在因昨天的事生气,本想推开他,摸到他衣服一身冰冷。忍不住心疼,“衣服怎么又潮又冰的,快脱下来。”又看见他眼底的淤青,痛惜道:“你一晚没睡?”
“恩,崔嬷嬷。马上就是了。”章年卿笑嘻嘻的,含糊道。他飞快的脱掉冰衣服,钻进暖和的被子。
冯俏望着床底下的裘裤,不敢想被子里的章年卿是什么样的,她掀被下床道:“我去给你找条裤子。”
章年卿从背后抱住她,“别去了。我一晚没睡,来陪我睡会。”
冯俏咬着嘴唇,艰难让步,“你好歹穿个裤子。”
章年卿不语,闭着眼睛把冯俏拉进怀里。冯俏两只手尴尬的无处安放,章年卿揉着她僵硬的身子,轻声道:“幼娘别怕,我不会碰你的……不会让你怀着孕跟我在长途跋涉。”
他吻了吻冯俏唇角,满足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冯俏眼眶隐隐有热泪,心里一酸,抬头去看他,章年卿已经熟睡,他俨然累极了,鼾声震天。
可冯俏欢喜他,连他打鼾都觉得可爱。她贴近他的怀里,抱着章年卿宽厚的背,忍不住滑了两下。哧哧暗笑:天德哥总说她皮肤细腻的像羊脂玉,其实他的手感也很好啊。
借着晨起微光,冯俏忍不住掀开被子将章年卿看了个遍。她笑倒在床上,乐不可支。因为她发现,章年卿连屁股都是黑的。冯俏伸出白玉般的小手,虚张声势的放在他臀部,作势要打。
章年卿闭着眼,无奈的伸手,将她两只手攥在一起。“乖,别捣蛋。快睡觉。”
第55章
见过章年卿古铜色的臀部后,冯俏一门心思的想帮章年卿变白。她的愿望很单纯,不求章年卿变成白面书生,俊俏郎君,只要比现在白就好。暗暗下定决心后,为两人拉好被子,乖乖躺在他的怀里。
两人坦诚相对,共枕而眠。彼此的气息缠绕在一起,本是最容易动情的时刻,却被浓浓的睡意打的烟消云散。
章年卿沉沉睡下,冯俏也在他颇有节奏的鼾声下入眠。
锦被下,章年卿修长结实的双腿缠着冯俏的细削光滑的玉腿,不分彼此。
冯俏睡的迷迷糊糊,觉得有人拿着大毛刷在她腿上不断的扫刮。又痒又疼,她挣扎的踹了两下。那边安静了片刻,然后变本加厉的缠上她。
冯俏有些生气,却又困得紧。只好由他去了,刚迷瞪一会儿。又觉得一只手在她身上游移,很享受的样子。她的胸口也仿佛被压了座山,沉重的喘不过来气。
冯俏愤怒的睁开眼睛,章年卿还在熟睡。堂堂八尺男儿,身躯伟岸。平日立如松山,迎面对日,都能给她遮挡出一片荫凉。如今却像巨蟒一样盘踞在她的身上……冯俏手脚都被他绞在怀里不得脱身,努力抽出细白的胳膊,狠狠推他的大脑袋。章年卿无动于衷,换了姿势继续睡。
两人力量悬殊,冯俏的推拒犹如蜉蝣撼树,她手脚并用,委屈的大喊:“我要被压死了。”
章年卿晕晕沉沉,只逮住一个死字。他抬头茫然的问:“你哪里不舒服?”怎么突然要死要活的。关切的摸了摸她略烫的额头。趁他松懈,冯俏飞快的挣脱出来,将半褪未褪的纱裤提上。“我哪里都不舒服!”
说着就要下床,章年卿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腕,“不是说好陪我,你要去哪。”
冯俏气呼呼道:“内急。”
章年卿尴尬的看了眼她身上皱巴巴的小衣纱裤,脑海零碎回忆,他微微别脸,道:“我太困了,不知道压到你了。”抱着她的腰将人往回拖,“阿萱别生气了,恩?”
冯俏一腔怒火被他情话般的呢喃搅得支离破碎,猩火跌在心湖里淹没,她闷闷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睡觉这么不规矩。你高我一个头,以前想你和说点亲密话,都得你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