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5节</h1>
章年卿胸有成竹,“你这几天好好准备下我们出去玩你想穿的衣服,什么都不用管。其他的事都交给我。”
冯俏高兴的抱了他一下,夸赞道:“你还是挺有用的嘛。”
章年卿微僵,板着脸从她小小怀抱里站起来。冯俏愕然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人变成一双腿,闷闷的松手,“路上小心。”
“恩。”章年卿淡淡的。
越临近会试,同福客栈越发热闹。
一个个原本闷在屋子里苦读人的举人老爷们,纷纷出来坐在大堂吃瓜子看戏,时不时各自散布一些无溯无源小道消息,章年卿听听便过,一笑了之。
实不是他瞧不起人,只是这些同科之间流传的所谓‘题目’‘点卷’多是无稽之谈。真正手握重秘的人不说,不知所云的人纷纷附和,企图从中捞到一丝半点的残羹。
章年卿生在官吏之家,先生又是前新科状元,如今岳家又拜着孔氏一族。他所接触的圈子秘闻,比在场人都辛密。
不过,念着父亲和岳丈前的千叮万嘱,章年卿还是仔细留意了下诸位所提及的科目书籍,晚上挑灯夜读,很是刻苦。
元月二十八日,离大考还有三天。客栈的举人陆陆续续都去了孔子庙拜先人。
章年卿也被陈伏拉着去,走到半道,冯承辉拖着他径直去了衍圣公府上,道:“直接拜自己祖先吧。”
章年卿看着家庙里如雷贯耳的大名,恭恭敬敬对小山一样密集林立的牌位上香磕头,口中自称的是:孙女婿章年卿。
衍圣公孔明江本人也跪在和章年卿并肩的蒲团上。章年卿吓得魂飞魄散,好悬没跳起来。不动声色从蒲团上挪下来,跪在孔明江右下侧。
孔明江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经过冗长的程序,章年卿回去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晚上陈伏拿着一个文昌符过来,说是见他今天没有去,便多带了一个给他。
章年卿瘫坐在床上,恹恹的看着手里的符,无精打采的。“陈兄,明日我还是想亲自去祭拜一下夫子。”
陈伏微讶:“今日你家人不是带你去拜老夫子的吗。”
“拜是拜了。”章年卿垂头丧气道。可他觉得孔老先生更想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打他一顿。
章年卿扶额倒床,抱怨道:“你知道吗,衍圣公他今天居然和我跪在一排!!!”
陈伏惊的连连倒退,“你,你们家和衍圣公很熟吗。”
章年卿惊觉失言,描补道:“求了些门路。今日总算见上了。”轻描淡写的带过。
陈伏扶着胸口顺气,“好家伙,章弟快把你今日穿过的衣服借为兄摸摸,沾沾喜气。”
章年卿指着屏风,“刚洗完澡,顺手搭在那了,还没收,你要的话,待我洗了,全拿去吧。”
“不能洗,不能洗。这可不能洗!”陈伏连连拦道:“这可是好东西,怎么能这么糟蹋。”
章年卿:“……”
陈伏喜滋滋的抱着衣服回去的时候,章年卿还不忘叮嘱,此时不要泄露出去,以免惹麻烦。陈伏连连答应。
章年卿看着手里的文昌符,良久喟然道:“这世间才华皆藏腹纳肚,皆是个人的本事。若终日不学无术,末了拜一拜孔老先生,夫子庙里求一道符,便能金榜题名,高中状元。那天下人还读书作甚,直接娶了孔先生的女儿不就行了。”
话毕才方觉不对,他岳丈兼先生,的确娶了衍圣公的女儿,还中了状元。
不对不对,冯先生是先中了状元才娶了师母,这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可万一,正是因为先生命里和师母是夫妻才中了状元呢……
章年卿脑中跑马,胡思乱想着。很快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极其香艳的梦,梦里冯俏长大了,她赤着臂膀,眉间天真举止诱惑,像个小妖精一样魅惑着他。两人红浪翻被,正是动情时,忽然有一个头戴金冠穿着鹤补服的大官腾云驾雾而来,手里捧着圣旨,照本宣科念道:“新科状元京兆府章年卿接旨——”
章年卿哗的坐起来,大梦惊醒,擦着额间的冷汗。忽然感觉到被子里的裘裤湿黏黏的,探手进去一捻布料,他靠倒在床头,他……人生第一次梦遗了。
这下,章年卿彻底失眠了。
作者有话要说:设置定时,居然点成直接发表。
唉,发就发吧,反正都一样的。
第7章
那日后,章年卿总有些心虚,很长时间都不敢到冯家去。冯俏似乎也知道他要大考,很是安静乖巧。章年卿心里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二月初一入场,一连五日三场。考试过程冗长而漫长,很是枯燥乏味。吃不好,睡不好,章年卿出来后裤带都松了两寸。连陈伏都不正经的打趣他:“都说楚王好细腰。有天德兄这‘把腰’在,谁能与其比之。”
是个男人听了这话都生气,章年卿举着手吓唬他:“找打!”
陈伏半分不怕,反而展开扇子悠闲的摇了摇,得意道:“看看你这羸弱的小模样,都能和卫玠比美了。可惜了,就是黑了点。”
章年卿毫不客气的对着他狠踹一脚,陈伏摔个四脚朝天。
陈伏半撑着胳膊,从地上坐起来,指着章年卿的背影哈哈大笑。
章年卿刚从考场出来,午饭还没吃,便听了一个新鲜名词‘闱姓赌榜’。通俗点说就是押状元,压中状元姓什么的,能得到一笔不菲的钱财。
章年卿纳了闷,“我们这不是才刚考完,还没放榜呢。他们赌什么。”
“没放榜才叫赌,放了榜那叫什么了。”陈伏不以为意道。
“不是说赌状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