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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餐馆里用餐的人不少,向北一点好菜后就挑了一个比较偏的桌子坐着等。
在他排队等餐的人还有几桌,但向北一大概半刻钟就拿到了打包好的饭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点的菜做起来比较快。
结果等他走出餐馆的时候,心情再一次变得烦躁起来。心想这是第二个李洺吗?沉默式自来熟版的李洺?
寒邃手里拿着一个和向北一手里一模一样的袋子,“回去?一起吧。”
向北一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刚搬去旧城区刚认识李洺的时候,很烦,比他当初烦李洺还要烦。
向北一无可无不可,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没有再抬眼看寒邃,抬脚往小区走去。
向北一埋头走在前面,心里扎得慌,路过的行人频频侧目他也没有注意到。寒邃就跟在他身后收着脚步走,也没有再搭话,显得有些悠闲。直到半程,寒邃在路边两个女孩捂着嘴偷笑着举起手机的时候停了下来。
向北一回到小区等电梯,后知后觉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他身上难挨的感觉淡了一些,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出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只出到一半,正要关上的电梯门就被一双修长的手别停了。
“……”
向北一往角落里挪了一下,寒邃走进电梯,他看着外面疾步来赶电梯的人,面无表情按合了电梯门。
电梯上行,向北一捏着手里的袋子,看着不断跳动的数字,听到旁边的人突然对他说:“想请你吃个饭。”
向北一严重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轨道错乱了。
“那天用了你浴室。”对方偏着头又说。
“不用,浴室而已。”向北一声音闷在围巾里,话落电梯门打开,他先一步抬脚出去了。
寒邃跟在后面,看着向北一脚下突然提速,然后开门又关门,低头勾了勾唇。
向北一吃过晚饭后接到了陈祈眠要出差的电话,挂断的时候想,陈祈眠是真的喜欢这个工作,连轴转的加班出差也没想过辞职回家继承家产。
八点多的时候,向北一刚洗完澡出来,门就响了。他沉声静静地听着,直到门铃响了第三次。
向北一放下手里的毛巾,走到门关打开了门上的摄像头显示屏,两秒后熄灭了屋里所有的灯,回到房间锁上了门。
寒邃捻了捻手指,垂眸翻开了李洺的微信头像。
两分钟后,对话框里躺着一行字——寒总,我已经和您说过很多遍了,他潜意识里恐惧长得高大的男人,您一米九几的身高,最好不要一下子靠他太近。
“……” 寒邃黑着脸,几秒后,长指按压屏幕点击删除。
向北一坐在电脑前面对着文档,但却丝毫没有码字的心情,心里荒草丛生,杂乱无章。
随着时间的推移,地上堆满了被捏成团的a4纸,向北一的手指节随着每一次揉捏都泛起白。
他目光呆滞地停留在桌子一角,手上的动作一次比一次用力,在那一沓的a4纸全都滚落在地板上的时候,他将桌上的日历揭开了一张,然后一点点撕碎再扔进垃圾桶。
第二天一早,满眼血丝的向北一拿着手机出了门,直接去了超市。
他进了超市门就目的明确地走到沐浴露的货架前,循着记忆找到了那天被他扔进垃圾桶的那款沐浴露。
回到家,一进门向北一就把包装撕了,打开那瓶沐浴露放到鼻子底下深吸了一口气。
向北一皱了皱眉,不是这个味。难道是因为稀释后的味道?他站在门关思索了一会儿,把衣服脱了扔进洗衣机里,拿着那瓶沐浴露进了浴室。
不对,还是不对。向北一搓着身上的泡沫,拼命地回忆,但对不上,完全对不上。
可为什么他那天在隔壁那个人洗完澡后的身上闻到了?是他记忆错乱了吗?还是嗅觉出了错?
从医院回来后,向北一总是会想起农庄里那道安神的气味,然后闭眼入睡,当时忘了问农庄老板是什么洗涤剂或者是香薰,后来也就没有机会再问。
那天隔壁那人洗完澡离开的时候,向北一冷不丁就闻到了一缕很相似的味道。
无法说清楚是中邪还是怎么,他对那股味道有些上瘾的错乱感,但那天心情实在没有多美妙,突然在那人身上闻到了,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晦气感,以至于连带着那瓶沐浴露都觉得晦气。
昨晚一整夜他心里杂草疯长,药吃完了,睡不着也提不起劲儿,便开始发了疯似地回想。等到天亮,却感觉像是记忆错乱了,沐浴露与那天在门关闻到的味道,似乎都需要否定再重塑。于是他去买了沐浴露,结果却显示并不是这个味道。
向北一感受着水流冲刷在脸上的酥麻,有些记不清心神安宁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了。
从什么时候起呢,大概是从老院长生病开始吧,要忙着赚钱,忙着学习,忙着一个城市三个点来回跑,忙着求医院宽限几天,忙着求天求地,心无时无刻不在提着,一直到后来老院长去世。
', ' ')('再然后呢?记不清了,关于细节总是迷迷糊糊的,像盖了一块白布,记忆的大体反正就是老院长去世他搬出去了。
搬去旧城区后他不需要一直挣钱,也不需要每天忙忙碌碌来回跑了,更不需要求天求地,但心也无处安放了,像一个孤魂,终日游荡在杂草丛生的荒原,茫然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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