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喻心底竟然有些酸涩。
在冯喻停在桥上望着韩贞儿的房间胡思乱想的当口,九叔却倍感意外,暗自诧异着,这么晚了,冯喻一直望着韩府干什么?
可很快,江边的风吹得马轻轻嘶鸣了一声,冯喻回过神来,拍了拍马鬓,叹息一般道:“走吧。”
马蹄声重新在青石板上回荡,九叔确认冯喻远去了,又潜入了韩府,朝着那唯一亮着灯的房间而去。
移开一小块瓦片,九叔朝着室内望去,只见一名女子正坐在桌前,望着桌上摆的新嫁衣发呆,白皙的手指在衣摆的纹路上游走,螓首微垂,姿态维持着世家小姐的良好姿态。
可九叔却莫名觉得发寒,尽管看不见她的表情,他总觉得她垂下的眸子里应该会满是阴沉。
银丹举着烛火走了进来,见韩贞儿还没安寝,担忧道:“小姐,您还不睡吗?自从宫里送了嫁妆来,您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奴婢看得出来,小姐并不是很想进宫,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了呢?”
小姐,进宫?
莫非,这个就是陛下将要纳入后宫的韩府小姐,韩贞儿了,刚才冯喻失魂落魄,就是为了她吧。九叔觉得自己得来全不费工夫,一下子就发现了了不得的大事。
于是,他更认真地听下去。
韩贞儿摇了摇头,“银丹,我并不是不想进宫,只是,太久没见到陛下了,心底有些想念。”
银丹对自己小姐的痴情有些同情,低声道:“小姐,可宫里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尤其是,有了贺督公在,更是可怕,听说他喜怒无常,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只怕是……”
就像那个被陷害的廖大,明明是个善心的米行商人,只因为一句“荆轲刺秦”得罪了贺朝羽,便被判了秋后处斩。
流言在百姓中口口相传便失去了本真,所以,在银丹这些人心中,这个刺杀事件的性质已经变成了,只要言语稍微得罪了贺朝羽,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我等会就睡下了。”韩贞儿没去接她的话,心里隐约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可她也没深究。
尽管父亲一直在叹息廖大的惨状,韩贞儿心里却有些冷漠,既然什么都做不了,也不必假惺惺地同情,因为同情并不能解决什么。
银丹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