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尽管自己在这里悄无声息地生活了五年,对这里似乎还是陌生,就连头顶的阳光都是陌生的,总之,都不属于他。
他从胸腔中吐出一口气来,缓缓从阴影走向了光明,脑中在缓慢地思考什么。
那是关于娇小姐、陈开文、叶钧舟、何磊生、杜弈怜的联系。
他记得,在娇小姐被一个青年带走之前,杜弈怜曾经过来为娇小姐解过围,而之前,杜弈怜和一个男人在背地里谋划着什么,可那个男人,他曾用觊觎的目光望着娇小姐。
走廊处,他曾听到,叶钧舟想要杀了自己的手下何磊生。
而他说过,最近,何磊生和薛公馆的姨太太走的近。
一切都似乎有迹可循。
他缓慢的走着,一步一个念头,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酣畅淋漓地自虐,最后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骨子里裂变,他整个人被生生剖开。
来到和娇小姐狭路相逢的花坛处,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然后慢慢坐了下去,然后抬眼,望向了绿萝枝那头热闹的宴会,好一会儿。
那里,男男女女衣着光鲜亮丽,体面有礼,可他们都是赌徒,以青春或者身家为赌注,去赢得别人手中的筹码。
而他呢,他有什么?
默默想了一会,他的唇角竟然勾出个笑来,眉目显出十分的乖张,生死不就是一场最大的豪赌么?
赢了,他便把娇小姐困在自己的囚笼中,哪怕她会恨自己,输了,那就输了吧,左右他什么都不曾拥有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很快,他又直起了身子,缓缓朝着小洋楼而去。
薛慕淮大步流星地抱着薛慕仪朝着小洋楼而去,途中遇到个小丫鬟,他冷着脸吩咐,“百灵呢?让她过来小洋楼伺候小姐。”
小丫鬟连声应是。
不一会儿,百灵风风火火地过来了,可看到薛慕仪的样子,她顿时心疼又焦急,也顾不得害怕薛慕淮,连忙问道:“小姐怎么了?”
在薛慕淮的怀抱中,薛慕仪用尽力气克制自己安分不乱动,可唇角却不自觉咬出鲜血来,薛慕淮叹了一声,“你抱小姐回小洋楼吧,记得用冷水替她降温。”
百灵连连点头,“好。”
在接过薛慕仪的时候,薛慕仪忽然朝着薛慕淮低声作出“杜,弈,怜”和“冰,淇,淋”几个字的唇形来,薛慕淮眉眼一沉,是她做的?
想到什么,他立刻朝着薛慕仪待过的角落而去,默默将盛放化了冰淇淋的碗拿了起来,睨睨说的会是这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