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绿、天蓝……以往觉得杂乱的颜料色彩,竟然变得玄妙又充满艺术性。
谢天谢地,薛慕仪觉得她的艺术造诣得到了提升。
饭桌上,薛定山和杜弈怜都没察觉他们微妙的气氛。他们一个被虚妄的极乐一点点侵蚀芯子,无转圜余地。
一个则周旋与薛家和何磊生之间,焦头烂额。
那天,杜弈怜趁着薛定山入睡,悄悄出了轮船厂,来到何磊生车上,那时候,何磊生的眉眼阴戾得如同逼到绝路的野兽。
杜弈怜吓了一跳,“生哥,怎么了?”
何磊生狠狠叼着烟,“你听说了吗?薛慕淮背地里送了宴会的邀请帖给叶钧舟,好像有意和清运帮合作。
叶钧舟这老不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这些年变得贪生怕死,想要洗白家底,便答应了薛慕淮的邀请。
前几天,他还刻意警告过老子不能打薛公馆的主意。
呸,老子杀人放火一辈子,到现在叫老子放下屠刀老老实实做生意,怎么可能!杀人放火金腰带,哪有比这来钱更快的法子!”
杜弈怜一愣,“怎么会这样?”她能让薛定山沉溺于大烟,很大的原因是自己和何磊生合作,安插了不少何磊生的手下进轮船厂,封锁了消息。
再加上,薛慕淮这些天都忙于宴会的事,才没人察觉到薛定山的不对劲。
如果生哥的人手撤了,只怕是很麻烦。
何磊生忽然笑了笑,眉目狰狞,“看来,薛定山得早点死了。你想办法让他立遗嘱,从他手中拿到股份。”
杜弈怜心底一颤,缓缓道:“薛定山早就立好了遗嘱。这个我倒是可以从他那里套来,然后伪造一份。只是,怎么让他名正言顺地死去是个问题。”
她当然可以加大剂量,只是,这段时间她为了取得薛定山的信任,和薛定山几乎形影不离。
她没那么蠢,到时候,第一个被怀疑的,绝对是她。
“我不管!”何磊生忽然呸了一句,“逼急了老子的话……”
杜弈怜咬了咬唇,忽然间,她想起了一件事,上辈子,薛定山是猝死的,因为他撞见了薛慕仪对自己哥哥的龌蹉心思。
“生哥,我想到办法了。”杜弈怜鲜红的唇角忽然勾出个诡异的弧度来。
如果在宴会上,薛定山发现自己这个便宜女儿居然和自己儿子搞在一起了……
暗潮汹涌下,就这么不尴不尬地过了几天,宴会终于到来。